孟月升心領了她的好意,眉眼含笑地點頭,“謝謝。”
漸漸的外面小雨停了,孟月升與她話別,小心繞開地上的積水走遠了。
徐靜注視著他的背影,直到朋友圍上來打趣才回神,想跟著笑一下卻有些笑不出。
她從小直覺就很準,感覺不對勁的事情一定不會去做,但這往往只在自己身上管用,剛才是第一次她在一個人身上感覺到了很不好的氣場。
像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說好的成真能讓人高興,說不好的就算沒發生也是得罪人,更何況她根本沒有十足的把握。
她只能希望自己的感覺錯了,但最讓她心慌的是,她的感覺一般不會錯。
之前的每一個週末孟月升都會回明水庭,但暑假結束返校後第一個週末孟月升並沒有回去,他說不回許晟也沒有逼他,畢竟答應過了給他時間好好考慮,至於要考慮多久是孟月升說了算。
在第二個週末來臨前,許晟給他發訊息問他這週迴不回。
孟月升考慮很久才說要回。
週五下午,許晟的車早早就出現在大校門外。
十來天不見,剛見面許晟就看出孟月升瘦了很多,下巴都尖了,原本溫和帶笑的臉色頓時一僵,突然淡得有些冰冷,幽深的眼眸幾乎是直直刺進孟月升的身體。
孟月升根本不敢抬眼看他,全程都低著頭,乖乖繫好安全帶。
可他繫好了車子也沒見發動,讓人窒息的沉默就在兩人中間遊走。
感受到身邊人一瞬也不曾挪開的目光,孟月升喉嚨微微發緊,雙手緊張無措的不知該往哪裡放,小聲問:“不走嗎?我肚子餓了。”
許晟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沉默地發動車子。
車往明水庭方向開,但路上許晟突然把車靠邊停,他沒說什麼一個人推門下車。
孟月升坐在副駕駛座看他腳步微快地走進路邊一家蛋糕店,不一會兒就提了一袋東西出來。
回到車裡,許晟一言不發地把袋子給他。
孟月升肚子根本不餓,但還是從袋子裡拿出一個蛋撻慢慢吃了。
他知道許晟在生氣,也知道他在生什麼氣,正因都清楚他才心虛地不敢說話。
車子開進明水庭的地下停車場,許晟大步沒有回頭地進入電梯,孟月升走得慢,最後是小跑著進正在等他的電梯門。
見面至今許晟沒開口跟他說一個字,直到進了玄關,許晟隱忍不發的怒火才冒出了頭。
“說清楚。”
孟月升抱著蛋糕店的袋子,裡面有牛奶他沒喝,只是吃了一個蛋撻,聽到許晟冷淡至極的聲音,他有點怕地站在原地不動。
許晟從來都不想跟他生氣,也不喜歡對他太兇,他喜歡孟月升親近自己,跟自己撒嬌,但看到孟月升清瘦得原本應該合身的衣服都有些空蕩,壓抑不住的怒火便一陣陣往外冒。
他從來沒見過孟月升瘦成這樣,像大病了一場,面無血色,唇也發白,從小就生得靈氣十足的一雙眼睛黯淡,過去真病了也不曾這樣過。
孟月升睜著眼看他不說話。
許晟只能極力控制自己態度不要太差,深深呼吸將話音放柔:“告訴哥哥,發生什麼事了?”
孟月升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說自己天天噩夢纏身,幾乎每天都會夢見他死了。
可他不說許晟也不會放過他。
兩相對望,誰也不肯後退一步。
孟月升就在這時一點點崩潰了,他的手沒抱緊袋子,麵包和牛奶都掉在地上,眼淚一眨便滴出眼眶。
“你騙我的,你沒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