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皸裂的藥膏,更油。”姜鈺拿開手,推門而入,還沒見著人就喊:“林川,之前買的煙花放哪兒了!”
進門前池清宥就注意到了這邊的環境,看樣子院長一家都住在這處偏僻的平房,大概算是宿舍一樣的居所,十分簡單。姜鈺跟林川住一間,房間內收拾得井井有條,該有的都有,甚至裝飾繁複,頗有些網紅臥室的意味。
林川正癱在床上打遊戲,猛地看見池清宥,還以為自己眼花了,一骨碌翻身爬起來,滿臉都寫著驚疑。
“池哥?!你怎麼在這兒?”
“我......”池清宥一時卡殼,頓了頓才說,“我來找姜鈺。”
至於找人幹什麼,他決定保持沉默。
姜鈺已經迅速掏出運動鞋套上,襪子都沒穿,神采奕奕地對林川重複道:“問你煙花爆竹在哪兒呢,別傻張著個嘴發楞。”
林川回神,把遊戲機往床上一扔,翻白眼道:“就在小房間裡邊兒唄,自己找去,慣會使喚人。”
姜鈺蒙頭大冤,邊嘟囔什麼時候一直使喚人了,邊進了側門放雜物的房間。
他一走,房間內複安靜下來。池清宥拉開椅子坐下,沒有半分失禮的亂瞟。
林川大大咧咧地盤起一條腿在床邊坐下,熱情地說:“池哥,別客氣,跟在自己家一樣。桌上有吃的,你想吃什麼自己拿。”
池清宥笑了笑,隨口找話題閑聊道:“你們家大黃呢?剛才沒看見它。”
“啊?什麼大黃。”林川撕開一袋薯片,嘴裡嚼得嘎吱響,眼神十分茫然。
“大黃,姜鈺養的狗。”池清宥以為自己沒說清楚,耐心解釋道。
林川更覺莫名其妙,心說自己難不成聽力出問題了,猶疑地問:“姜鈺養的......狗?你是說他們那個流浪狗救助中心的狗嗎?他沒在家裡養狗啊。”
沒在家裡養狗?池清宥也被他說懵了,剛想追問,姜鈺就拿著一大兜東西從小門鑽出來,興致勃勃地喊他走。
算了,也許是有其他情況,下次再問吧。池清宥把話咽回去,起身應了一聲。
林川看他們拿著煙花要走,也蹦了起來,手腳麻利地套上長褲外套:“你們放煙花帶我一個啊!等等我!”
“打你的遊戲去。”姜鈺的拒絕並沒有奏效,林川還是厚著臉皮在他關門前擠出來,鬧人地跟在後面。
“打什麼遊戲啊,遊戲哪有放炮好玩兒。而且老薑上次說讓換個地兒放炮,你又不知道在哪兒,不得我帶你們去嗎,走這邊!”
林川說的“新地方”其實就是福利院後門出去的一片未開發空地,因為位置刁鑽面積不大一直無人管轄,名義上也算在福利院裡。再往下走就是淮清河,直線距離也就幾百米,能清晰地看見河面發白的冰層和對岸上空頻頻爆開的煙花。
“老薑上回說,別一天天在院子裡放炮,嚇人還惹得那群小崽子也想玩兒,讓我們千萬不能帶他們玩這些。”林川搶過他手裡的黑塑膠袋,瀟灑地扔到牆根兒,自己從裡面扒拉出幾個二踢腳。他喊道:“接著!”
姜鈺下意識伸手,精準地抓住了那個小筒狀的爆竹。
“我也帶了,就是不知道買得對不對,在包裡。”
池清宥指了指姜鈺手裡的包,他會意開啟,在裡面翻了兩下,笑說:“買這麼多,種類還挺全。”
“這不是不懂嗎,就隨便買了點兒,”池清宥一抬眉梢,“最後你們一併拿走就行,我可不想再揹回去。”
“行,我看看有什麼你能玩的,有些太危險了。”
姜鈺把包裡的倒出來,和袋子裡的混在一起。他半蹲著,伸手在裡面攪了攪,精挑細選了幾種煙花。那邊兒林川已經在給池清宥演示二踢腳怎麼放了。
只見他把二踢腳直直地立在地面上,用隨時預備逃跑的姿勢彎下腰,伸長胳膊點燃了引線,然後幾步跑回池清宥身邊,沒幾秒,一束精巧的煙霧就從小筒口直沖上天,迸開一點紅光,漸漸消弭。
林川嘆了口氣,說:“比起二踢腳,我還是更想玩摔炮,可惜被老薑禁了。”
“要不是你玩摔炮嚇著隔壁小區住戶的貓,老薑也不會對你下禁止令。”姜鈺面無表情地提醒,轉頭眼巴巴地把挑好的煙花捧到池清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