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在假期和考試中被消磨了一大半,現在一切都塵埃落定,按理來說應該提上日程。只是池清宥也沒什麼經驗,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做,網上那些營銷號發的文章光看標題就足以令人尷尬透頂,再不然就是小編的廢話話術,根本沒什麼值得參考的。他也沒個能商量的朋友,實踐起來難度確實太大了。
問題又繞了回來,所以姜鈺到底什麼時候才敢告白?
頭疼,比數學競賽還難做。池清宥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他毫無知覺地想,不然就先這麼著吧,溫水煮青蛙,看誰先煮熟誰。
說起來,好久都沒見大黃了,他還挺想見見大黃的。
不如問問姜鈺週末有沒有空吧。
“姜鈺還挺熱心。”
崔簡的話打斷了池清宥的思路,他下意識挺直脊背,放下手,眼神飄忽地落在桌沿,又因為禮貌落回到崔簡身上。
“嗯。”池清宥微微扯開嘴角露出一個笑,含糊地應道。
聞言,她一腳踩上椅子的橫槓,一手搭在椅背上,側過身意有所指道:“之前看他打架還以為是有點暴力傾向,原來都是誤會。不過還真沒發現他這麼也分物件?”
她自己已經把所有可能假設了個遍,池清宥腦子都不轉了,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對,只不自在地往後靠了靠。
“崔簡,這個題你會做嗎?”吳珂冷不丁地加進對話,打散了尷尬的氣氛。
“問我?”崔簡指了指自己,似笑非笑道,“你分數比我高那麼多,要問也該問池清宥。嫌我八卦就直說。”
吳珂頭也不抬,冷淡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嗯,是有點吵。”
“知道了,”崔簡懶洋洋地拖長音,手一鬆轉了回去,“不說了。所以是哪道題?”
這麼......直接?吳珂把題拿給崔簡,兩人就題目問題交談起來,十分和睦。但不管怎麼說,池清宥總算鬆了口氣。
姜鈺終於帶著那小噴壺回來,掀開蓋子精準地往花盆裡倒了三分之一,剛好從盆底的洞滲出一些,又風風火火地把壺放回原位,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澆完了。”姜鈺邀功似的宣佈。
“看到了,”池清宥失笑,緊跟著記起了剛才被打斷的想法,問道,“週末可以去看大黃嗎?”
“大黃?”姜鈺複述了一遍,腦子沒轉過彎來還想說大黃是什麼東西,反應過來差點沒咬了舌頭。他勉強地打著哈哈:“啊,大黃啊,它......”
池清宥仔細地觀察著他的表情,不似驚喜,倒像是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他有些不解,只是說起大黃而已,難道他家的狗其實見不得人?還是說那狗不是他的,只是隨口胡說的?
“大黃怎麼了?”池清宥懷疑道。
姜鈺一激靈:“沒,沒怎麼,他挺好的,特別好,能吃能睡,身體倍兒棒賽老虎。”
“......”眼神躲閃,廢話變多,表述奇怪,確定是有難言之隱無疑了。但他剛才說的是想見見狗,不是想吃狗肉吧?總覺得姜鈺在自己面前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不知道在怕什麼。池清宥不明所以但善解人意地說:“不方便也沒關系,你有話可以直說。”
“沒不方便!”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姜鈺脫口而出,直接洩了洪,“方便的......我就是在想什麼時間地點合適......”
池清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既然同意了,想來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帶它出來麻煩嗎?直接去你家那邊也行。”
“不麻煩不麻煩,我帶它出來,”姜鈺連聲道,他怕池清宥誤會,又憋出一句解釋,“平時那邊人比較多,阿姨們都比較......熱情。”
這倒也不算錯,護工們除了工作,閑下來的時候就愛閑聊,把知道的不知道的事兒全聊了個遍,不認識的人也要打聲招呼寒暄幾句。
打蛇打七寸,池清宥是真害怕這個。
“那就週六下午淮清河公園,”池清宥說,“就在西郊,你過去近一些。”
姜鈺心情複雜地答應了。
他還沒準備好坦白,所以不想池清宥因為狗的事先生了懷疑,再影響了他們的關系。但是隱瞞一件事就要用無數個藉口替代,說來說去還是都怪他上次不小心,在宿舍露了原形,被宥宥看到了。可他有的只是變人的能力,而不是時光倒流,因此後悔也無濟於事。
走一步看一步吧,姜鈺自欺欺人地想,先按這個來,不行再說。反正這次宥宥只是想見見狗而已,讓他見到狗就好了。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會有機會坦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