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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念
許是到了運動會的最後只剩這一個專案,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圍在跑道兩邊,等著給自己班的同學加油助威,校長老師們也都站在主席臺上看,場面是十分壯觀。更有甚者比參賽者還摩拳擦掌,準備好了全程陪跑。
池清宥跟著姜鈺在終點附近找了個位置,擠在人群中,一起等著比賽開始。淅淅瀝瀝的小雨還在下,加上人群之間幾乎毫無縫隙,悶熱又潮濕,姜鈺把胳膊搭在池清宥的肩上,幾乎把他整個人摟進懷裡,幫他隔開了身邊的大部分人。
池清宥早已習慣了姜鈺的觸碰,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是認真地盯著選手的方向。
所有人都緊張地等待著,一時之間場上鴉雀無聲,號令槍一響,整個操場都炸開,各種加油聲喊叫聲此起彼伏,沖擊著耳膜,也振奮著參賽者的心。
他們緊張地看著第一個人從眼前飛過去,沒一會兒陳楚年也進入了視野,姜鈺眼尖看到,立刻大聲吼道:“陳楚年!加油!”
姜鈺靠池清宥太近,聲音全數灌進他的耳朵裡,胸腔震動透過緊貼的後背傳進池清宥的心裡,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明明周圍的聲音這麼紛亂,主任拿著喇叭大喊不要陪跑,身邊的同學在高聲尖叫,自己嘴裡默唸著陳楚年加油,細細密密的雨落在發絲肩頭,池清宥卻好像只能感受到姜鈺的存在,像一團火,已經燒上了身,他卻捨不得躲開。
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的世界卻因為姜鈺變得如此嘈雜。
所有人都拿出了十分的熱情與運動會告別,池清宥也拿出了十分的真心留存這短短兩天的記憶,以及如此鮮活熱烈的姜鈺。
當最後一個同學沖過終點線的那一刻,中學時代的運動會又結束了一場,秋天真的到了。
陳楚年雖然沒拿到前三,但也累得顧不上其他了,一過線就差點躺倒,還是幾個男生抓著他去走路緩和。
周圍的同學漸漸散開,廣播裡催著站隊閉幕式入場,池清宥有點恍惚,低聲說:“結束了啊。”
“嗯,”姜鈺沒懂他的意思,還以為他擔心分數,“放心吧,咱班分數挺高的。”
好呆。池清宥笑了笑,說:“嗯,回去站隊了。”
姜鈺這才把胳膊從他肩膀上拿下來。熱源沒了,池清宥後知後覺雨水打在後背有些涼,不禁哆嗦了一下。
又是冗長的講話和漫長的儀式,這次學生們可沒這個耐心聽,一個個在下面魂兒都不知道飛哪兒去了,直到要宣佈名次,才都打起精神。
鄭正雙手合十,嘴裡念念有詞道:“求求了求求了,一定要進前三!”
終於等來了高二的排名公佈,從第八名一路往上,到第二名,才出現了4班的名字。
“高二年級組第二名,高二4班。”
4班人幾乎要炸了鍋,高聲歡呼,其他班都為他們鼓掌,李益在隊伍最後看著,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各科老師早就佈置了作業,李益也大發善心沒讓他們再回教室集合,很多人直接拎包走人,還有姜鈺他們一群人,直接背起包直奔飯店。
“今天一定要喝啤酒慶祝!能喝的都喝!”鄭正像個上躥下跳的猴,根本安靜不下來,“我靠,我本來以為只能拿個第三,誰知道第二!第二啊!下次怎麼不得拿個第一!”
鄒子軒嘲笑他:“那是你傻,不看評分表,咱班下午就第二了,你作為體委都不關注,還傻樂呢。”
鄭正不甘示弱:“那有怎麼了?你知道你剛才比我叫的還大聲。”
“小學雞吵架——嘰嘰喳喳。”崔簡總結道。
“哎,等會兒去唱k不?”鄭正說,“好不容易一起出來,不玩一下多虧啊。”
有人表示家裡有門禁時間,也有人贊同。池清宥覺得有些累,便說等會兒要回宿舍,姜鈺自然是他的跟屁蟲,當即也表示不跟他們去鬼混了。
飯吃過一半,趙德安突然感慨道:“這是我們的最後一屆秋季運動會了吧?高三就不讓參加這些活動了。”
“嗯,高三的可能也沒心情參加。”孫賦冷靜地接話。
趙德安沉浸在自己傷春悲秋的情緒裡,繼續說:“唉,這兩天已經永遠成為歷史了,說不定等下次想起來,都不知道過了多少年。”
陳楚年咂舌:“不愧是班長,說出來的話就是像領導。但您能不能先憋著,十年後再拿出來說啊,現在這個歡慶勝利的節骨眼,我實在是悲傷不起來。”
眾人被他的話逗樂了,也就翻到了下一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