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啊，那天我看到小孟，以為他涼了。”戚時雨道，“沒想到啊，我們東哥寶刀未老，你跟我說說，你看上那老東西啥了？”
“他也沒那麼老……”林念小聲道。
“瞧瞧，你還護著他。”戚時雨直樂，“所以你倆……到哪一步了？”
林念閉上了嘴。
“林念，今天就咱哥兒倆，我跟你說幾句心裡話。”戚時雨拽過一張椅子，倒放著，抱著椅背坐在他跟前，“東哥以前喜歡我哥，這事兒我覺得你肯定知道。”
林念點了點頭。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喜歡錯人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我哥喜歡女孩子，和我嫂子也是情投意合。東哥從小跟他一起長大，什麼都知道。所以他什麼都不說。”戚時雨道，“後來我哥生病，他過來幫忙，也一直守著‘朋友’的本分。我哥走了，我嫂子生完戚朗也走了，他因為要照顧朗朗留下來。”
“這麼多年，他也不是沒有伴兒，但他不走心的，我們都看得出來。”戚時雨覷著林唸的神色，“不過這兩三年，東哥真的誰都沒找過。我能看出來他對你是認真的，所以小林念，如果你喜歡他，就跟他好好的。算哥拜託你。”
林念低著頭認真往蛋糕上擠一朵玫瑰花。
戚時雨繼續道：“你走的頭一個中秋節，打電話來也沒說讓東哥接電話。東哥那天做了你喜歡吃的蓮蓉餡兒月餅，一個人拿著個月餅坐在院子裡發呆。之前鐘老師看出來你對東哥……我還覺得你們沒戲，畢竟東哥比你大那麼多，但直到那天我發現你們倆也是兩情相悅，我問東哥為什麼不跟你說。”
林念放下手裡的裱花袋：“為什麼？”
戚時雨道：“東哥說他答應了一個人要給你足夠的時間，你太小了，需要時間去辨別自己的感情。他說，他可以等。我問他如果等到的結果是你發現自己其實並不喜歡他，怎麼辦？他看著月亮笑著跟我說，那也是命，只要你能好好的，什麼都行。”
“東哥喜歡誰，那真的是願意付出一切讓對方好，你明白嗎？”戚時雨拍拍林唸的肩膀，“你別怪他，他年紀比你大，要考慮的事情肯定會更多一些。但東哥這樣的人，只要想明白了，肯定是全心全意地對你好。你給他個機會。”
林念忍不住笑了：“戚哥，你說得感覺好像東哥沒人要似的。”
“有人要。”戚時雨換上一副正經神色，“你年紀小，可能不明白。東哥這種，算是圈裡天菜。你看看他那張臉、那身材，行走的荷爾蒙啊！他要是去酒吧溜達一圈，貼上來的小妖精數都數不過來。而且他還有錢，這要是放到正經婚戀市場上，那一定是五星級鑽石vip。”
“小林念，我早就跟你說過，你在我們家跟戚朗是一樣的，都是我們家孩子。”戚時雨滿臉語重心長，“但凡東哥差點意思，我肯定也不能勸你接受這麼個老東西，對吧？”
林念笑了：“戚哥，他知道你這麼說他，不生氣嗎？”
“我管他生不生氣，他要是欺負你，你就來跟我說，我幫你揍……咳，罵死他！”戚時雨給林念倒了杯冷萃咖啡，“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小林念，該抓住的總得先抓住，試試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你說對吧？”
林念取掉手套，喝了口咖啡，開啟手機，看到賀東發來的訊息。
都是些很平常的問候。比如「吃飯了嗎？」、「今天在做什麼？」。
還有一些是在彙報自己的行程。比如「我要去市的軟體工作室處理點工作，你照顧好自己。」、「我到機場了，一會兒登機。估計後天就能回來。」
還有一句讓林念有些臉紅的調侃。「為什麼每次接吻之後，我都要去外地呢？」
這是溫柔的、瑣碎的、他以前從沒見過的賀東。
林念心裡有點酸，有點軟，在手機上點了幾下，按下了傳送。
賀東把行李放在行李架上，坐在靠舷窗的位置，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他掏出手機一看，他和林唸的對話方塊裡出現了兩條林念發來的訊息。
「念念：我後天拍畢業照，還有畢業典禮。」
「念念：賀叔叔，你來嗎？」
賀東笑了，在輸入框裡迅速按下了一個字，點了傳送。
林念看到對話方塊裡新出現的回複，也笑了。
「賀叔叔：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