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不敢問。
“走了。”賀東掃碼結了賬，起身拍了拍林唸的腦袋。
林念跟上他的腳步，這一次自覺地上了副駕。他不知道賀東要帶他去哪裡，但是他永遠無法拒絕賀東。
賀東就是他的蠱。
林念離開了兩年，對於這座從小就生活的城市也難免生出些許陌生。午後的街道並不算繁忙，交通通暢，最終車子拐進了一個他並不算特別熟悉、但也絕對不陌生的小區。
賀東家所在的小區。
林念就像是被唐僧唸了緊箍咒的孫悟空，後背緊緊靠著副駕的座椅，耳朵後面發燙，腦子嗡嗡地響著。
他只來過一次。
那一次之後，他們就兩年沒有說過話。
賀東剛剛說帶他來見人。還說自己不喜歡言落那個型別。
所以來見的，是賀東喜歡的型別嗎？
他無法不緊張。
賀東還是一貫的自如，把車開進了地下車庫，在車位上停好，然後探身過去替林念解開了安全帶。
林念仍然楞在座位上。
賀東先下了車，從外面開啟副駕的門。他一隻手放在車門上，另一隻手撐著車頂的邊沿，笑道：“怎麼不動彈？”
“你不是說要帶我見人？為什麼要去你家？”林念兩隻手放在大腿上，端正得像個聽老師訓話的小學生。
賀東挑了挑眉毛：“那當然是因為要帶你見的人，現在住在我家。”
林念覺得自己的後背都濕了，沾了汗水的襯衫微涼，貼著他的面板，讓他很不舒服。他不知道賀東到底想幹什麼，如果已經到了同居的地步，真的有必要讓自己登門拜訪嗎？
林念覺得自己有病，明明一直就是自己暗戀，難道還不允許暗戀物件談戀愛嗎？
賀東也有病，可能真的是把自己當成他養的兒子，所以要帶他上門拜見自己的物件。
所以這算什麼？見後媽？那我是不是還得買點伴手禮？
林念有點僵硬的扭過頭，問賀東：“你要帶我見誰？”
“見了你就知道了。”賀東嘴角掛著若有似無地笑，“放心吧！他長得很好看，性格也很好，我覺得他會很喜歡你。”
好看，性格好。
所以這就是他喜歡的型別嗎？
林念吸了吸鼻子，咬了一下嘴唇，最終還是下了車。
躲是躲不過的，要死就死個痛快。
各種邏輯已經完全自洽的林念已經堅信賀東要帶自己去見他的戀愛物件，陷入了失戀的悲傷深淵，以至於他完全沒注意到賀東憋著笑的神情。
他失魂落魄地跟在賀東身後，看賀東輸入密碼，拉開了門。
林念抬頭，門後並沒有他想象中帶著笑、裹著圍裙的溫柔男人。賀東家裡還是跟他上次來時一樣，帶著單身男人居所特有的冷硬和簡單。
賀東拿出一雙拖鞋遞給他，示意他換鞋。他在玄關的鞋櫃前彎腰，突然聽到噠噠的腳步聲。
不是人類的腳步聲。是那種小爪子和木地板接觸的聲音，林念直起身，見到一個黑白色的身影邁著歡快的步子向他們跑來。
是一隻成年的黑白色邊境牧羊犬。
它跑到賀東跟前，圍著賀東轉了兩圈。賀東揉了揉它的頭，它立刻安靜下來，在賀東腿邊坐下，用好奇的、閃閃發亮的眼睛盯著林念。
林念蹲下身，摸著它的頭。他臉上立刻露出享受的神情，微眯著眼，林念把手拿開時，它還伸出舌頭舔了舔他。
“這是木木。”賀東道，“你看，我說他會很喜歡你，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