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對著手機話筒大喊：“賀東！你幹什麼呢！”
賀東剛洗完澡，正在電腦前寫著一個小程式。夜深人靜，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異常的洪亮，他把手機從耳邊拿開一些，被連名帶姓的稱呼整得有點懵。
他懷疑地看了看來電人：“林念？”
“賀東！你是不是在跟心理醫生約會！”林唸的同學拿著手機，他只用負責對著話筒扯著脖子大喊，“我都好多天沒看見你了！賀東！你說話！”
拿著手機的同學：……祖宗，你怎麼那麼像在捉姦呢？
賀東被他幾嗓子喊得頭疼：“林念，你是不是喝酒了？”
“對！我喝酒啦！喝了好多的酒！”林念傻笑了幾聲，“我特別厲害！你誇誇我！”
賀東無奈：“……你現在在哪兒？”
“在哪兒？”林念抬頭看了看包廂四周，“我在一個，有好多燈的地方！”
同學忍無可忍，把手機拿到自己耳邊，還要用一隻手摁住想要搶手機的林念，對著電話說：“您好，賀……賀先生，我是林唸的同學。我們現在在美術館這邊的ktv，林念好像有點喝多了。”
電話那邊有衣物的窸窣聲，男人很有禮貌：“同學你好，辛苦你把地址發過來，我很快過去。”
“好的好的。”
“快到的時候我會給林唸的手機打電話，你們在屋裡多呆一會兒，喝了酒吹風不好。”賀東道，“辛苦你們了，等會兒我直接把你們送回學校，辛苦你們陪著林念等一會兒。”
同學連忙道：“沒事沒事，您太客氣了賀先生，我們會陪著林念等您過來的。”
說來奇怪，同學掛掉電話之後，林念又恢複了安靜。好像聽見了男人的聲音就足夠讓他安靜下來。
賀東沒用多久就匆匆趕來，他把車停在路邊，林唸的同學正揹著已經幾乎不省人事的林念等在門口。
賀東趕緊拉開車門，讓幾個孩子上了車。
林念被他塞進了副駕，繫上了安全帶。
林念半夢半醒間看到他，嘟囔了一句：“賀叔叔，你……回來啦？”
他叫“賀叔叔”的聲音太甜了，賀東聽得身子一僵。好在他聲音小，那幾個同學都沒聽到。
賀東把他們送回了學校，雙方互相再三道謝。
送走林唸的同學，賀東回到副駕上，看著坐在副駕上的小孩兒出神。
也許是酒精的影響讓他覺得熱，他半夢半醒間往下扯了好幾下t恤，露出細白的脖頸和微微突出的鎖骨。
賀東只瞟了一眼就移開了眼睛。他想把林念送回百花巷6號，卻在最後一個紅綠燈跟前抬起手腕看了看錶。
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李阿姨肯定早睡了，現在送他回去又是雞飛狗跳。
賀東冷著臉，在紅綠燈跟前連跨三條車道，調轉車頭。
這是個小醉鬼，送回宿舍會打擾室友休息，送回百花巷會打擾李阿姨休息。
賀東覺得開往自己家的路從未顯得如此理所當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