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間便來到了阮醫師的診堂,叫上阮醫師便一起到了謝宅。
謝氏的管家將柳紅等人迎了進去,謝母和謝韞早已在家中候著,此時見丫鬟帶著人過來了,都笑著起身,迎了過來。
柳紅因常來,故與謝母也算熟稔,向謝母和謝韞簡單介紹了一下付悅和阮醫師,雙方見了禮之後,便由阮醫師替謝韞把脈。阮醫師把完脈之後,便將自己的診斷結果一一說給四人聽。柳紅對醫術之類一竅不通,聽不出什麼意思來;謝母和謝韞早已看過無數醫師,聽來不過千篇一律;付悅聽完之後則是立馬有了想法。
其實謝韞的問題應該不大。要麼是謝韞身體真的很虛弱,要麼根本就不是謝韞的問題。
對付悅來說,並沒有什麼男尊女卑的思想,她聽完便直接開口道,“謝姑娘看著並不算體弱,聽阮醫師的話,想必謝姑娘也知道自己的身體其實沒什麼大毛病。我呢有話就直說了,不知道謝姑娘的丈夫是否有問過診?”
付悅這話一出,除了阮醫師,其餘幾人都露出一臉吃驚的樣子,彷彿付悅說的是什麼天大的事情。
“阮醫師,您說是吧?”付悅轉頭看向阮醫師。
“付姑娘說的沒錯,在生育一事上,男女雙方任何一方有問題都會導致不孕。”阮醫師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付悅之後道。
阮醫師說完之後,付悅接著話頭道,“當然,並不是說謝小姐一定就沒有問題,但根據阮醫師的診斷來看,謝姑娘在受孕方面應該沒有大問題,我開些調理的藥膳方子給姑娘,另外,姑娘自己放寬心,多出去散散心。我聽柳紅姐說,謝姑娘頗有經商之才,心事多多放在經商上,不要在懷孕一事上有太大壓力,只要您丈夫檢查沒問題,謝姑娘懷孕是早晚的事兒。”
“說到您丈夫,不知道是否在家?如果需要,可以讓阮醫師現在就過去幫忙診斷一下。”付悅語不驚人死不休,大機率就是男的的問題。
“他今日去鋪子裡了,待他回來之後,我再與他商量一番,屆時如有需要,再遣人去請阮醫師。”謝韞有點不知所措,那樣子看上去完全不像柳紅口中那個商業奇女。
付悅並沒有堅持,給謝韞開了幾副調理體寒的藥膳方子,又囑咐她要保持身心愉悅,因為下午還要去林婉玉家,付悅給謝韞開完方子,簡單囑咐了幾句,三人便告辭離開了。
所謂醫師醫身難醫心。其實作為現代女性,付悅無法在心理上對古代女性感同身受,雖然她理解社會環境對人的壓迫性是難以磨滅的,可是作為這樣家庭的謝韞是有資本選擇自己的生活的,不應該將自己困於社會的枷鎖之中,有機會去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卻最後還是將自己囿於方寸天地,將自己交付給男人,這是付悅所無法理解的。
出了謝家的大門,付悅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給了柳紅聽,她知道柳紅是能夠聽進去自己的現代性的想法,也是能夠理解並支援的,但她希望柳紅有時間可以多來陪謝韞說一說,改變一下她的想法,“謝姑娘身體上沒什麼問題,就是心理上需要調整調整。另外,柳紅姐,她丈夫那邊只能靠你去說服她了,根據阮醫師的診斷,大機率是她丈夫那邊有問題。”
“所以,女子生不出孩子,也有可能是男子的原因?”柳紅好奇地問道。
“生孩子本就是兩人的事情,若是生不出來自然是兩個人都有可能有問題,現在謝姑娘沒什麼大問題,自然是她丈夫的問題大一點。難道你以為生孩子只要女子沒有問題就能生得出來?”付悅聽到柳紅的問題也是大為震驚。
“這個,倒是沒有想過,只是但凡女子無法生育,都是請大夫去給女子看診。”柳紅也是擰眉思索了一番道,“但你說得很有道理,說不定根本就是那男子不行呢。”
柳紅雖然比付悅年長幾歲,又經年在商場混跡,對於很多人情世故比付悅懂得多,但於男女一事上卻是沒怎麼開竅的,更何況是生育這等事情。此時聽了付悅的話,方才恍然有所悟。
“你放心,我一定會和謝韞說說。”想通之後柳紅主動道。
“不,柳紅姐,你不僅要說服她夫君的事兒,還要多和她說說經商的事兒,我今日見到的她和你口中的她完全不一樣。我相信你口中的女子定然是一個對經商有想法有熱情有抱負的女子,這樣的女子不應該因為嫁了人就把全身心都投入到家庭裡去,你不覺得嗎?”付悅轉頭看了一眼柳紅。
“哎呀,悅兒呀,這一點你真是說到我的心裡了。我也覺著她成親之後,沒有以前鮮活了。”柳紅又是激動地一拍手,嚇得旁邊的阮醫師一個哆嗦,聽著倆人嘴裡說出的話,覺得不是自己能聽的,恨不得捂起耳朵來。
付悅看看落在身後的阮醫師,笑了笑,“阮醫師覺得我說得沒有理?”
“沒有沒有。”阮醫師搖了搖頭。
“那就好,阮醫師,我覺得你是個好大夫,我們以後還要多多合作呢。”付悅有點無禮地拍了拍阮醫師的肩膀,“咱們現在先去第一樓吃點好的,然後去林家?”
阮大夫忙道,“老夫沒問題。”心裡在想眼前這個小女子的話,雖然覺得講得太過離經叛道,但在男女生育一事上卻說得完全沒有錯。他又想到了年輕時候遇到的那個和他醫術相當的女子,那個女子好像也和眼前這個小女孩一樣,敢說敢做,只可惜,他沒有抓住呀。
“好,柳紅姐請客,我們中午吃點好的。”付悅走上前一步拉著柳紅道,前面的抑鬱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