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武都做牙行買賣的也不少,我也是看小蘭在這裡,所以……”付悅看了眼小蘭,又看著顧掌櫃說道。
“懂的懂的,付公子放心,您就算是小蘭介紹來的,若是成了,我肯定少不了小蘭的一份。”顧掌櫃聽言哪裡還不懂付悅什麼意思,不管如何,若是成了,分小蘭一星半點也沒什麼不可。
“顧掌櫃果然是爽快人,那咱們現在就去看看您手裡的?”付悅聽了他的話,抬手謝了顧掌櫃。
三人一起走出牙行。
卻說另一邊,沈浮已經來到明王府。沈明璇內心其實早已按捺不住想要知道付悅這兩日在做什麼,和沈浮談的如何了,有沒有接受她的提議……但當沈浮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又什麼都不表露出來,硬是表現出一副她不關心的樣子。
沈浮坐在書房的下座,見她不問,她也不說,就端著個杯子在那邊喝著茶,想看看這位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關心。沈明璇見他一杯茶都喝完了,正要倒第二杯,還不準備說,便知道他是故意的。抬眼望向他:“我這裡的茶不招待閑人,你若是沒事說可以走了。”聲音冷得嚇人。
沈浮聽她如此說便知道急了,畢竟以往他沒事兒也會來坐著喝喝茶。沈浮放下茶杯道:“別別別,我剛和那個付公子聊完就馬上來和你彙報了,這不是口渴了先讓我喝幾口茶解解渴嘛。”
沈明璇什麼也沒說,只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看著書桌上的書,開口道:“說。”事實上,這麼半天了,她手上的書也沒翻動過一頁。
“今天和付公子可是說了好多,不知道你想先聽哪件?”沈浮又作死地不好好說話。
沈明璇有點想將這個人扔出去,身上的氣息又冷了幾分。
沈浮沒再繼續在沈明璇的邊緣反複試探,終於一口氣說道:“付公子說她是來找人。說那涼粉是倆人的暗號,而且那人不會在這裡呆很久,所以她拒絕了賣那個配方。之所以想要在天下第一樓賣是想要藉著酒樓的名聲將她那涼粉的名聲打出去,好叫那人知道她來尋她了,可以找到她。”
“她沒賣?”沈明璇擔心她在武都生活不好。
“嗯,沒賣。不過她提議和我背後的東家合開一家藥膳鋪子,我已經答應了。”
“這樣也好,只是你盡量少露面。雖說明面上沒人知道你是明王府的人,但背地裡,多少雙眼睛盯著這裡,你也是知道的。她一個小山村的姑娘,能幫她在武都站住腳就行,不要把她牽扯進我們的事了。”在武都,沈明璇不能讓人家知道她的弱點是什麼。
“行,後續我會安排下面的信得過的人去和她對接。對了,安排暗中保護她的人回來稟報過一次訊息。”沈浮現在是喜歡上了說一句斷口氣的說話方式了,說一句話就想看看沈明璇的反應,再繼續。因為安排去保護付悅的人,是沈浮安排過去的,所以只會單線向沈浮彙報。
“所以呢?”沈明璇掀了掀眼皮。
沈浮賤兮兮地笑了一聲:“還以為你不關心呢。這丫頭,從天下第一樓回桂花巷付悅住的地方)問了五次路。”說完沈浮又忍不住大笑起來。
沈明璇聽了嘴角也忍不住扯出了一抹笑,那是沈浮很少看到的。他大多時候都是很嚴肅的,偶爾笑也不過是場面上應付應付,這種由衷地笑他好像從來沒看到過,好看得有些刺眼,沈浮一時竟是看呆了。
直到沈明璇問他還有沒有事兒,他才回過神來。
“再過幾日就是藥王日,屆時各地知名藥師醫師雲集,我一定會找到能徹底解了王爺毒的藥的。”沈浮說到正經事一臉嚴肅。
沈明璇則是一臉平靜地說道:“隨緣吧,不必勉強。這麼多年也都過來了。”
沈浮還想說點什麼,沈明璇拂了拂手,表示不想再聽了。沈浮也不好繼續說什麼。從沈浮認識她開始,她好像就沒什麼生的慾望,外人看來,她是叱吒沙場的鬼面王爺,只有沈浮知道,她不過是一個在地獄遊蕩,沒有著力點的鬼魂。活著,對她而言似乎是可有可無的。而那個小姑娘,好像可以讓她多一點生氣。
沈浮離開後,沈明璇雙手撐著下巴坐在桌前,望著窗外已經滿樹繁花的梨樹,風一吹,似冬日飛雪。母親喜歡梨樹,她從宮裡搬出來後,就在自己的院子裡移植了一棵過來,經過幾年的適應,這棵梨樹已經枝葉扶疏,前兩年在邊關打仗,這好像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棵梨樹開花的樣子,如果母親還在,該有多好。
她其實並不是很喜歡梨樹,因為音同離,而她,這一生,都處在離別之中。
思緒流轉,她又想到了她,如果自己當時沒有不告而別,會不會就在那個小山村和她一起度過“餘生”了。不,她是那麼執拗的一個人,又怎麼會放任自己毒發而亡,她一定會想方設法帶自己來武都的。她是來找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