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第 27 章
偏殿的內屋，仿若被一層靜謐的薄紗所籠罩。如水般澄澈且帶著絲絲涼意的月色，透過那精美的雕花窗欞，毫無保留地傾灑而入，在地面上勾勒出一片片斑駁的光影。顧瑾寒被謝淮序小心翼翼卻又難掩急切慌亂地安置在一處軟塌之上，軟塌上的錦被繡著繁複的花紋，觸手柔軟。這裡本是供皇子公主們在宴會期間休憩的地方，屋內的佈置盡顯奢華與溫馨，各類物品一應俱全。桌案上擺放著色澤鮮豔、果香四溢的果子，紅的像火，綠的似玉，還有造型精緻得如同藝術品般的零嘴，每一件都讓人賞心悅目。
太醫包紮完畢後，動作嫻熟地收拾好藥箱。謝淮序神色匆匆，滿臉寫著不耐，眼中透露出一絲焦急，彷彿在驅趕著什麼令他厭惡的東西，三言兩語便將太醫打發走了。此刻，偌大的偏殿裡，僅剩下謝淮序與顧瑾寒二人，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謝淮序隱忍許久的怒意，恰似一座壓抑已久的火山，終於洶湧噴發。他背對著顧瑾寒，牙關緊咬，咬肌高高鼓起，彷彿要將牙根咬碎，額頭上青筋暴起，如同蜿蜒的蚯蚓，隨著他急促的呼吸突突跳動。那雙平日裡總是透著不羈與灑脫，彷彿世間萬物都不放在眼裡的眼眸，此刻燃著熊熊怒火，那火焰彷彿能將世間萬物焚燒殆盡，將周圍的空氣都灼燒得滾燙。他攥緊的雙拳好似鐵鑄的鉗子，骨節因用力過度而泛出駭人的蒼白，指關節處的面板都被繃得緊緊的，似乎下一秒就會破裂。整個人顫抖得如同狂風中孤立無援的殘葉，在這寂靜的屋內顯得格外突兀，他怒聲吼道：“顧瑾寒！你這是在剜我的心吶，就像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直直刺進我的胸膛，把我的心攪得血肉模糊！” 此時，屋內的燭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光影交錯，將謝淮序那憤怒到近乎扭曲的面容映照得陰晴不定，時而明亮，時而陰暗，猶如他此刻複雜而又難以捉摸的心情。
他心中像是纏滿了亂麻，又急又怒地暗自思忖：“你這家夥，總是這麼不管不顧，難道你真的不明白我對你的一片深情？我恨不得把你拴在身邊，每分每秒都能看著你，不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我如此在意你，你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我的情緒，你卻輕易地將自己置於險境，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說著，謝淮序煩躁地在屋內來回踱步，腳步沉重而急促，每一步都似在宣洩著內心的憤怒與不安，地面彷彿都被他踏出了一個個無形的坑洞，那 “咚咚” 的腳步聲，就像他內心深處的吶喊。
顧瑾寒如今身負重傷，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嘴唇也變得幹裂，整個人脆弱得彷彿一陣微風便能將其吹倒。他趕忙扯住謝淮序的衣角，那動作帶著幾分急切與無助，眼神中急切裡帶著一絲愧疚，聲音雖虛弱卻依舊堅定地解釋道：“謝淮序，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你當時也看到了，白貓突然暴斃，太後那邊的算計，就是要讓我背上謀害天子的死罪。小皇帝此刻還不能死，他若死了，這朝堂必將陷入更大的混亂，各方勢力都會蠢蠢欲動。況且我拼死擋下那一劍，正是想為這件事留下轉圜的餘地，以便後續周旋。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得逞，不能讓我們之前的努力都付諸東流。”
他心裡滿是無奈，深知謝淮序是關心則亂，只盼著能盡快解釋清楚，讓他消消氣。此刻，他望著謝淮序憤怒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也有些許自責，覺得自己不該讓他如此擔心。
“刺殺一事疑點重重。從顧雲姍的神色來看，黑衣人之事並不在她的預料之中。她當時的眼神中滿是震驚與慌亂，那可不是裝出來的。今夜刺殺皇帝之人，想必是想渾水摸魚，另有其人。那人必定洞悉了顧雲姍的舉動，極有可能是她的同黨，不過最後卻反將她算計了。他們之間的關系錯綜複雜，背後肯定還有更深的陰謀。”
謝淮序眉頭緊鎖，那兩條濃黑的劍眉幾乎擰成了一個死結，臉上的肌肉都因為憤怒而微微抽搐，臉色陰沉得猶如暴風雨來臨前那厚重壓抑的烏雲，彷彿隨時都會有傾盆大雨落下。一雙眼睛布滿血絲，充滿了血絲的眼球彷彿要從眼眶中凸出，聲音冰冷得彷彿能瞬間凍結周圍的空氣，大聲吼道：“是沈洛安。那些死人的路數源自苗疆，與沈洛安脫不了幹系。我之前就調查過他，他的行蹤一直很可疑。他就是一條隱匿在暗處的毒蛇，平日裡偽裝得人畜無害，實則隨時準備竄出來狠狠咬上一口，那副狡猾的模樣，真讓人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額頭上青筋暴突，脖子上的青筋也跟著凸起，整個人散發著一種令人膽寒的氣息。若不是心頭還存著一絲理智，知曉顧瑾寒不會同意他誅殺沈洛安，否則他真想立刻沖出去將其撕成碎片，以解心頭之恨。
此時，窗外不知何處傳來幾聲夜梟的啼鳴，那聲音悽厲而又詭異，劃破了寂靜的夜空，讓這氣氛愈發陰森詭異。謝淮序在心裡惡狠狠地咒罵著沈洛安：“這個陰險狡詐的小人，若是讓我抓到把柄，定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顧瑾寒啊顧瑾寒，你為了這些陰謀算計把自己弄傷，到底值不值得？我只在乎你的安危，其他的我一概不管！在我心裡，你才是最重要的，什麼江山社稷，什麼權力爭鬥，都比不上你的一根頭發。” 顧瑾寒此時著實驚訝，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疑惑，稍作停頓後，突然恍然大悟。那些錯綜複雜的線索相互交織，如今一切總算明晰了。這幾年顧瑾寒著手撤藩之事，讓西南王深感不安，此次特地派自己的兒子前來攪亂京都的局勢。
京都越亂，對西南越有利。太後與丞相爭鬥不休，沈洛安兩邊參與，好一場鷸蚌相爭，他坐收漁翁之利。以失憶裝可憐接近他的師兄，獲取信任的同時，又與後宮的太後合作，在其中煽風點火。他表面上對師兄關懷備至，實則在暗中收集情報，為自己的陰謀做準備。
這也就難怪那玉佩會落入顧雲姍之手了。想必是他故意設計，將玉佩偷走，再放到顧雲姍那裡，以此來陷害師兄。
黑衣人刺殺一事，是沈洛安藉著顧雲姍設下的陷害之局趁機行事，他的目的就是要取皇帝的性命。畢竟，沒有什麼比皇帝駕崩更能讓局面大亂的了。刺殺成功，一切罪責都推給顧瑾寒；刺殺失敗也無妨，就依照顧雲姍的劇本繼續發展。他把所有人都當成了棋子，在這場權力的棋局中肆意擺弄。
無論今夜他與顧雲姍誰輸誰贏，對於這位世子殿下而言，都是好事。他早就計劃好了一切，無論結果如何，他都能從中獲利。
顧瑾寒緊緊握住拳頭，手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這個沈洛安絕對不可饒恕。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讓沈洛安得到應有的懲罰。
“這個沈洛安是最大的變數，必須派人密切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不能讓他再有任何機會破壞我們的計劃，他的每一個舉動都可能關乎著我們的生死存亡。”
“放心吧，自得知他的身份起，我便安排了四五名暗衛盯著他。這些暗衛都是我精心挑選的心腹，他們身手敏捷，忠誠不二。在你受傷之後，暗衛接收到了我的訊號，他若有任何異動，當即斬殺。” 謝淮序悶聲說道，目光堅定而兇狠，猶如一隻鎖定獵物的獵豹，他的呼吸急促，鼻翼微微扇動，彷彿一頭即將撲向獵物的猛獸，“他就像一隻狡猾至極的狐貍，稍有不慎就會溜走。我派去的暗衛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哪怕他有一絲風吹草動，也別想逃出我們的手掌心。他們會像影子一樣跟著他，讓他無處遁形。” 此時，一陣涼風吹過，吹動了屋內的帷幔，帷幔輕輕飄動，彷彿也在為這場緊張的局勢而擔憂。謝淮序暗自思忖著：“這一次，絕不能讓他有任何可乘之機。顧瑾寒，你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我不能再讓你受到傷害了。如果你再出什麼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的目的已然達成，接下來應該不會輕舉妄動。只需派人留意他與太後那邊有無聯系即可。他們之間肯定還有更深的勾結，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顧瑾寒接著說道，眉頭微蹙，陷入了沉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堅定與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