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南雀對符南寶的熱切呼喚充耳不聞,神色淡淡看了他一眼,眼神移開扭頭邁開腿,頭也不回往裡走,活像身後有洪水猛獸追逐,一頭紮進寬厚結實的胸膛裡。
“見鬼了?跑那麼快。”胸膛主人說完,自己先悶笑一聲胸口微震:“真見鬼,它們怕你才對。”
符南雀從鄭開屏懷裡抬起腦袋,拽起對方胳膊往裡走,嘴上邊唸叨著沒啥,看到沙雕了晦氣,邊催促他快走快走。
鄭開屏斂眉看他不置可否,就著胳膊被人抱懷裡的別扭姿勢,跟符南雀貼近走,四腳踢踏交錯並行,高個身影覆蓋把稍矮的那個全然藏住,不給旁人窺到半分。
身後大喊的符南寶渾身一頓,總感覺剛才那個可怕的高大男人好像瞥了他一眼,那一眼淩厲又冰冷,駭人的可怕。
可再細看,對方已經回過頭去,彷彿剛才只是符南寶的錯覺。
符南寶眨眨眼,面色不虞垂下手,他大庭廣眾下叫了半天得不到回應不說,符南雀視他如無物扭頭就走。
疏離得就差把“跟你不熟”四個字掛腦門上,周圍投來的探究目光讓符南寶難堪到一刻也不想待下去,聽得有人陰陽嗤笑說他們關系看來不咋樣,符南寶抿嘴瞪了那人一眼,撥開人群離開半山腰。
他得回去跟他爸說,符南雀風風光光回來就想翻臉不認人,可沒那麼容易。
“切,瞪個屁。”被瞪的小夥哼哼道:“當誰不知道他符老二家對這侄子做的過分事,沒個好臉又貪婪,現在想跟人稱兄道弟,我呸。”
符南雀可不知道符南寶滿心不忿跑回家告狀,即便知道也不在意,當年爺爺才過世他們就迫不及待跑來鬧分家産早把那層淡薄情面撕破了,無論誰來他都只當是陌路人。
穿過昏暗前門,跟鄭開屏笑鬧著跌跌撞撞走進院裡,裡頭一陣吵嚷聲像是有誰吵了起來。
“髒亂差破不說,連床都沒有叫我怎麼睡啊。”
陌生男聲氣急敗壞的話音傳了過來,符南雀和鄭開屏莫名對視一眼,兩人一同走過去就見一個造型張揚,耳釘項鏈戒指飾品戴滿身的青年站在庭院中.央,跟賴輝和場務爭辯什麼。
符南雀跟一旁的幕後工作人員稍微打聽,才知這就是另一個單坐保姆車沒現身的男歌手鄧李捷,因為破宅裡沒有可以休息的床,正跟導演爭執要麼現在撤離,要麼安排人去運些傢俱日用上來。
而鄧李捷的不滿得到胡佳的認同,她本就不樂意在這荒涼破敗的環境待,有人跟她一個立場,立刻加碼反對聲音沖賴輝施壓。
“導演~不是我們不願意待,你看看這是人能待的地方?”胡佳纖手滿場一指,說:“你問問他們,他們,還有他們有幾個是真心願意待在這。”
“這地方灰塵跟砂礫似的,細菌一定很多,我感覺面板都癢癢~出了事你能負責嗎。”
賴輝臉色很差,被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氣得額頭青筋直跳。
鄧李捷:“我還是那句話要麼撤離,要麼給我準備傢俱,我不可能躺地板上。”
李倩倩弱弱出聲:“導演一早在群裡說過,拍攝地簡陋,讓我們自行配備睡袋,你不知道?”
鄧李捷語塞,他沒看群,也就沒準備有睡覺用的睡袋,所有人都備有隻有他一個沒帶。
思及此,鄧李捷不禁回頭瞪了眼助理,那目光似在責備助理說自己不記得難道他就不會幫他準備!?
助理欲哭無淚,他提醒過的,但是鄧李捷當時忙著新歌的打歌宣傳,壓根沒把他的話聽進去,自己多說兩句對方就虎著臉,助理就沒繼續說。
鄧李捷和胡佳仍在不依不饒的要求換地方,忽然從天而降一道黑影貼著鄧李捷鼻尖落下,豎直的穩穩插進地面,黑漆的物體距離鄧李捷僅一指寬。
“……”鄧李捷吞了吞口水,差點不明物體就要削了他。
鄧李捷後退兩步,終於看清暗器模樣。
竟是塊黑漆漆的棺材板!
“吵死了。”一旁傳來痞腔懶調:“你的床板拿去,可以不用睡地板了。”
符南雀忍俊不禁伸胳膊肘戳了戳鄭開屏,這人上哪弄來的棺材板挑釁鄧李捷,主動惹腥上身也不怕甩不掉。
鄭開屏無所畏懼,對方確實是吵得他耳朵疼,不就是要床板嘛,給他!
“多大點事,矯情又難伺候。”鄭開屏掏耳朵嘟囔。
鄧李捷看向說話人先是一愣,聽清對方話後氣得冒煙:“你算哪根蔥……”
“夠了!”賴輝吼道。
到底是導演,別看他一副好說話的眉清目秀樣兒,冷下臉時卻有能鎮住場子的威嚴,突然沉聲呵斥,滿場窸窣碎碎念都沉寂下來看著他,等他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