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從哪說起……對,出現異狀是上個月開始的。”賴輝組織語言緩緩道來。
上個月賴輝導演的綜藝直播拍攝,節目尾聲準備更換下一站拍攝地點,結果給嘉賓發放的任務地信封裡的目的地根本不是節目組準備的地方,導致直播間出現放送事故。
當時賴輝發了好一通脾氣,認為是誰在他的節目裡搞事。
結果排查一通也沒查出是誰,只能無奈放置一旁,重錄一段傳送任務地信封的影片,打算後期再剪輯播放。
地點自然也是按照原定執行,畢竟節目組都已經安排好了後續行程,不可能因為一個小差錯就隨便更改。
可是到了下一站錄制目的地,問題接踵而來,不是裝置出狀況,就是場地出狀況,最後連嘉賓都接二連三出狀況,口口聲聲說錄制的時候看到髒東西。
“到現在有幾個嘉賓不惜解約也要離開節目組,節目也停止拍攝兩個多星期了。”賴輝捏捏鼻樑:“見鬼這事說出來誰會信,我起初也不信,可是……”
說著,賴輝聲量漸漸弱下。
符南雀聽不大清,追問:“可是什麼?”
賴輝垂下頭沒了聲,楊棕文側頭擔憂叫了兩聲不見應,登時嚇一跳,剛要抬手拍他,忽地被符南雀拉開。
“別碰他!”符南雀喝道。
楊棕文不解,可是符南雀來不及解釋。
只見頭低垂的賴輝忽然動了動,周身怨氣驟然高漲,外露的面板肉眼可見攀爬上猩紅紋路,細紅的血痕遍佈如蛛網叢生,傷口鮮明卻沒有破損似皮下滲血形成,彷彿碎肉重組般的痕跡布滿肌膚,沒一塊好肉。
賴輝突變的造型,這下不用符南雀多說,楊棕文已經嚇得躲到符南雀身後,露出雙膽怯眼睛緊張盯著賴輝以怪異姿勢擰過頭來看向他們。
賴輝臉上血痕顏色紅得發黑,青青紫紫的一張臉就這麼歪頭打量他們,準確說是打量符南雀。
符南雀被他看得頭皮一緊,就聽賴輝喉頭咕嚕嚕發出野獸般低吟冷笑:“渡魂師?”
聲音尖細,不是賴輝微微沙啞的嗓音,竟是發出的女人聲。
楊棕文倒吸口氣。
符南雀頷首,淡定道:“對,你就是鬧節目的魂。”
“我叫符南雀,有什麼需要我可以幫你,放過這個男人吧。”
“賴輝”不言,聽聞符南雀自報家門,反而歪著腦袋重新審視他一番,探究的眼神比原先的打量令符南雀更感冒犯,像是透過他在看誰。
符南雀唇微動,正要開口繼續,卻聽“賴輝”哼哼直笑。
怪裡怪氣的笑聲毛骨悚然,身後的楊棕文快要把他的衣服揪成團,一個勁縮,推擠的力道差點要把符南雀推出去,那邊的“人”還在兀自笑個不停。
符南雀額上青筋直跳,對付這些魂過於客套反而隨棍上時,就要適時硬氣起來,不能讓魂的氣焰太過囂張。
“好笑嗎?”符南雀冷聲道。
“好笑!”
“賴輝”如是說:“空口白牙的奶娃娃也來管起我的事,你爹都辦不到,你以為憑你個毛頭小子能解決。”
符南雀眉頭皺緊:“你什麼意思?有話直說,不許你拿我父親說事。”
什麼叫他爹都辦不到?
符南雀這下是真不高興了,說什麼都行,但拿他父母說事就等於碰了他的逆鱗。從小到大凡是拿他父母當笑料取笑他的,都被符南雀揍了回去。
如果眼前這個魂不老實說清楚,就算是女鬼,符南雀也不會給面子。
“賴輝”撇嘴笑笑又不回他了,好整以暇地靠回椅子幽幽道:“想知道就來春夏村找我,他們會告訴你地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