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南雀雙手抱胸一動不動,目光直勾勾盯著面前亮起小紅點顯示運作中的攝像頭,和鏡頭外的眾人大眼瞪小眼。
隔壁眾人面面相覷,若說看小姑娘的監控還提心吊膽,看符南雀反倒跟打強心針一樣半分懼怕不起來。
無他,主要是對方氣定神閑一派淡然的樣子太有鎮定人心作用了。
“動了!他動起來了!”前頭鬼火青年的驚呼,把大夥稍微松下的心絃再度拉緊,卻見投影上一直靜坐不動彈的符南雀緩緩起身竟在教室裡背手溜達。
符南雀估摸不出自己待了多久,好像也就幾分鐘,又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漸漸的耳邊聽到一陣低頻嗡鳴如潮水湧來。
嗡嗡嗡……
細聽似乎是人聲,嘈雜重疊的人聲紛至沓來吵得符南雀耳朵疼。
像是後排發出的聲響,符南雀掏掏耳朵,起身循聲走去。
刺耳嗡鳴逐漸增強拉長,擴散的音量收緊拉成道直線,符南雀忍不住捂起耳朵,一瞬間耳膜強烈刺痛過去。
鳴音消散,話音清晰。
入耳是聲幹脆利落的巴掌聲,符南雀猝不及防被偏腦袋,腳下趔趄。
靠!習慣斯文行事的符南雀低罵一聲,打人不打臉,他行走陰陽這些年傷受過,臉沒這麼被打過。
欺人期上臉,真是莫大羞辱!細碎額發遮擋住貓眼一閃而過的火光。
“跪下!”
“脊樑骨挺硬,傲是吧,再傲給老子看看。”
“打死他丫的。”
不堪入耳的咒罵灌入耳朵,像有一群人圍繞在頭頂高高在上俯視螻蟻卻看不到任何人影,身畔呼嘯過一陣疾風迅雷不及掩耳,尋常人是躲不過去的,然而靜立不動的青年偏偏輕巧閃身避開了去。
除開最開始毫無防備被扇一記耳光,符南雀不會再讓任何雜碎動他一根汗毛。
一記不中,周遭雜聲突然按下停止鍵般靜默一瞬,而後更加沸騰如開水的聲音鋪天蓋地發出不可思議的詫異。
“他竟然躲開了。”
“他怎麼能躲開,怎麼敢躲開。”
“不聽話的奴隸,該重罰。”
……
“你們不是鬼,究竟是什麼東西?”符南雀沖虛空呵斥,這群躲在暗處沒有氣息沒有實體的東西根本不是鬼,可偏偏卻能動手打到他。
然而符南雀的問話沒有得到回應,所有叫囂要教訓他的動靜徹底熄火,緊接著桌椅窗幾震蕩,階梯教室內的一切死物悍然掙動,厚重窗簾無風而起揮動出排山倒海的氣勢。
勁風如刃,招招直逼命門席捲而來。
電光火石間,一道單薄白影自符南雀褲兜飄出,落地成型化作膘肥體壯毛泛黑焰的雙頭犬,齜著利齒口唌橫飛,前爪狠狠一刨地,兇神惡煞地沖著周遭來勢洶洶的攻擊仰天發出巨吼。
威懾滿滿的吼聲劃破虛空,震得牆灰撲撲落下,一切作祟動靜在渾厚咆字訣面前灰飛煙滅,伴隨陣悽厲叫喊散去連渣滓不剩。
暗湧未能翻起風浪便被兇神惡煞的雙頭犬輕松化解,階梯教室萬籟俱靜,一切死物再度回歸沉寂。
雙頭犬張開血盆大嘴,嗷嗚一聲吞下團漆黑粘稠之物,舔舔嘴巴邁著慵懶步伐蹭到符南雀腳邊,半點看不出上一秒的兇煞樣子,佯裝乖巧狗狗翻出肚皮求摸。
原是團惡唸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