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聲都不想反擊了,安靜地看著巷子上的藍天,等著群幼稚的孩子打完。
他再去水龍頭那裡將身上的灰和腳印都洗幹淨,穿著濕淋淋的衣服回家,再換一套被保姆洗幹淨的衣服。
可是那天不一樣了,有個小惡魔突然開始扒他的褲子,想驗證他到底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帶著最直白惡意的笑聲在巷子中回蕩,就連在一旁看熱鬧的幾個小女孩也笑得如同銀鈴。
本來是清脆的、可愛的孩童聲,在這一刻,卻如同小鬼嘰嘰喳喳,吵嚷不堪。
許言聲一腳踹開正在扒他褲子的男孩子,被蹭得開裂的嘴唇滲出血來,第一次吐出惡毒的語言。
“容齊,你最好被車撞死,也好過藉著家世敗壞你祖宗積下來的陰德。”
原本只是一句簡單的詛咒,卻在一個星期後的週末,容家父母陪著容奇去遊樂園玩樂的途中。
一時頑皮非要去追路邊的一隻流浪貓,容爸忙著接商務電話,容媽一時不察,容齊就這麼橫穿一個並不擁擠的十字路口,在明晃晃的紅燈下,被捲入徹底。
容齊死了。
這原本是一個很明顯的意外,卻被當初聽過他那句話的孩子們不小心透露,又在思想複雜的大人眼中,變成了一個陰謀。
可陰謀,總是有跡可循的,他一個沒人管的孩子,又能怎麼實現這個陰謀呢?
警察自然什麼都沒有查出來,這就是一個家長失職,孩子亂跑的意外事件。
但容家父母卻不放過他,堅信自己的兒子是被他甚至是整個許氏害死的。
他們接受不了自家兒子的死亡,見天兒的去學校鬧,去許家鬧。
從那之後,許言聲就沒辦法上學了。
他被關在許家,面對不可理喻的容家父母和不厭其煩的自家父母。
容家父母甚至專門請了人往許宅四處潑糞,警察都管不住。
不是,什麼意思啊?
罵許言聲他可以接受,但是到處潑糞他不能忍,又難聞又髒。
原本許世明都打算把他交給容氏任憑他們處理的,可就是那麼巧,他煩得要死準備把人都丟出去的那天,親眼看到許言聲淡漠地看著已經瘋魔的容媽媽,就說了一個字:“滾。”
那家夥,這人直接路過了他們潑的糞,滾出了許宅。
許世明很是不解,但大為震驚。
自從他經歷過阮青州的事之後,他已經有了這個世界並不科學的認知。
於是憑借許言聲僅僅兩次的言出法隨事件,他有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
許言聲是不是擁有一種常人不可能擁有的能力?這種能力會讓他說出來的話變成事實。
他激動了,他在那一瞬間,突然變成了一個好爸爸。
許言聲被他舉起來轉了一個圈,還被他重重地親了一口,“我的乖兒子,你可真是爸爸的寶貝!”
多新鮮啊,他在滿地糞水中被爸爸抱著說是寶貝。
挺臭的,但是好開心。
雖然不懂為什麼,可誰在乎呢?
從那之後,他破天荒地住進了主宅,他弟弟房間的隔壁,採光很好,窗明幾淨。
他短暫地以為自己終於獲得了爸爸媽媽的垂青,總是乖巧地聽許世明的話去說一些漂亮好聽的話。
許世明問他:“聲聲,你說,我們許氏以後是不是會蒸蒸日上,重新變成南安市的龍頭企業?”
許言聲說是,他還不滿意,笑著誘他:“是什麼?你要完整的說出來。”
許言聲便化身複讀機,將疑問句變成肯定句:“許氏會變成南安市的龍頭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