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地盯著他,嘴唇被劇烈地疼痛激得咬破了無數細小的傷痕。
鮮血溢位來,我已經感受不到這點疼痛了,只一字一頓說:“你真賤啊,你怎麼這麼賤呢?”
“你哥知道你這麼壞嗎?他知道你的心已經黑透了嗎?”
許世明笑得猖狂:“哈哈哈!他怎麼會知道我到底是什麼樣的?我以後還要仰仗他的身份地位繼續往上爬的,怎麼可能讓他知道我其實是一個騙子?”
怪不得,怪不得許世君說他也看不懂許世明瞭,太會演了,不愧是老天爺賞飯吃,他簡直是天生的演員。
我混亂的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他現在能從容地殺死我,有朝一日,是不是也可以從容地殺死他的哥哥?
真可怕,人心真可怕。
我沒見過鬼,但這一刻讓我意識到,人心遠遠比鬼怪更可怕。
當!當!當!
他開始敲我的另一隻手掌了,痛到極致,我好似已經麻木不堪了。
我能感覺到我的手掌有血液源源不斷的流向身下的奇怪圖案中,我的意識在他一下又一下地錘擊中逐漸遠去。
不如直接死了吧,人為什麼非要經歷這種痛苦不可呢?
我遇人不淑,我眼盲心瞎,求求上天直接讓我死了吧!
如果我早點聽我老爸的話,我現在是不是還肆意地當著我的首富大少爺?我是不是正青春張揚?
或許我正在國外的某所大學像外國學生展示我華國公民的各種人文、文化魅力也不一定。
可我為什麼總是不聽呢?
我以前從來不覺得自己對不起誰,愧對誰,可現在,這一刻,我竟覺得我不孝極了。
老而失子,我的爸爸媽媽會接受不了的吧?
一股尖銳的疼痛從心底漫開,蔓延至全身各個細胞,將我淹在名為後悔和愧疚的池水中,再不得解脫。
意識縱然模糊,眼淚卻瘋狂陷落。
驕傲如我,很少哭過,卻在短短半年裡,哭了數次。
這之中幾分是痛,幾分是悔,我也分不清了。
我只記得我用最後的力氣詛咒許世明:“許世明,你聽著,我這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唯獨與你相識後開始遮遮掩掩,你騙我、誤我、害我,讓我死得如此不堪,我變成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若上天有眼,但行好事之人功德加身,那我便用盡我所有的功德,詛咒你希望落空,一生窮困,死後歷經十八層地獄,來世做一隻萬人踩踏的螻蟻,永生永世,只能與爛泥為伴……”
大約是我上輩子真的積了一點子德,在我說出這些話之後,竟久違地感到世界在回應我的訴求。
我的腦中一輕,疼痛漸行漸遠,垂頭一看,許世明已經開始固定我的腿骨了。
身上幾個窟窿,大抵是失血過多,我陷入了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