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的騙子太多,他不敢碰觸其中任何一個。
於是終究還是用左手拂開了秋聽栩的手,那樣輕的動作,輕而易舉就將別人的手從自己身上驅離。
秋聽栩笑眯眯地順著他的動作拿開自己的手,摸到就是賺到,可不能太得寸進尺招人煩。
他看了看許言聲的沉重的右手,壓低嗓音道:
“許言聲,今天九月二十八了,馬上就到下午了,你怕不怕?”
許言聲搖頭。
“你膽子這麼大啊,都受傷兩次了還不怕?”
“行吧,你不怕我怕行了吧。”
“一會兒韓雲也會過來跟我一起看著你,我甚至把宿舍裡的水果刀都丟了,我就不信你還能受傷。”
許言聲的右胳膊打了石膏,掛在脖頸上,挺像骨折那回事兒。
秋聽栩又從桌膛中掏出一部手機,用支架架在空著的那張床鋪上,調整角度將大半個宿舍都拍攝進去。
“你一會兒就坐在凳子上隨機應變啊,我記錄一下,萬一真有情況發生呢。”
許言聲看他神神鬼鬼,忙前忙後的樣子,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幹脆拿了一本書默默地看起來。
他將書本平攤在桌面上,用石膏手去壓住書底,另一隻手不時翻頁。
不知不覺忘了時間,中午溫朗沒有回來,被秋聽栩忽悠到隔壁去休息了。
下午兩點的時候,韓雲掛著一個小型攝像機、提著醫療箱姍姍來遲,準備十分充足。
秋聽栩注意到他把醫療箱鎖了起來。
他挑了挑眉,問韓雲:“你鎖起來幹啥,萬一一會兒要用豈不是會浪費時間?”
韓雲也罷自己的攝像機找了個好位子擺起來,聞言不悅道:“你以為我願意啊,但是裡面有剪刀,包紮又少不了剪刀,帶著又怕這剪刀飛起殺人,我只好鎖起來咯。”
秋聽栩給他豎起大拇指,“周到。”
韓雲嗤之以鼻:“哼。”
下午兩點半,宿舍越來越安靜了,本來在閑聊的聲音也漸漸停息,只剩下許言聲的翻書聲和空調的運作聲細碎如風。
秋聽栩和韓雲都默默地盯著他,彷彿在屏著呼吸等待著意外的降臨。
三點,不和諧的聲音驟然響起,是石頭裂開的聲響,細小,接連而來。
噼裡啪啦,綿延不絕。
秋聽栩猛地站了起來,盯著許言聲被吊起來的右胳膊,不可置信。
被打的厚厚的石膏外層裹了一層繃帶,此時繃帶卻跟石膏一起從內部崩裂。
甚至不需要任何外力,直接碎成了渣滓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