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聽栩沒注意到他把書架立起來後,圍觀群眾的驚嘆表情。
只看到蜷縮在一堆書裡頭的許言聲了。
那麼高一個人,縮成了一團,淩亂的長發與書本糾纏在一起,臉埋進臂彎中,
一個明顯的自我保護姿態,現在卻絲毫沒有動靜。
秋聽栩管不了滿地的圖書了,大腳丫子直接就踩上去了。
過來幫忙的圖書管理員和工作人員們也沒阻止他。
什麼時候都是人命大於天。
有一些學生也自發幫忙立書架搜尋有沒有其他受害人,但大多在觀望。
管理員嚎了一嗓子:“你們都擱這兒瞅啥呢?瞅著這些倒地的書架就能自己立起來了?瞅著這些書就可以自己碼好了?幫忙啊!”
聽起來是個脾氣暴躁的。
不過這都與秋聽栩無關,他只擔心許言聲。
他從書堆裡挖出人,但並不敢輕易動他。
只敢顫著嗓子問:“……許言聲?你還醒著嗎?”
好幾秒,許言聲都沒動。
只幾秒而已,秋聽栩卻覺得漫長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他差點就要叫救護車了。
掏出手機的前一秒,許言聲動了。
不僅動了,嗓子裡還發出了粗重模糊的氣音,在窸窣的書本摩擦聲中顯得格外明顯。
他沒在說話,又或者是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秋聽栩將他身上的書一本本扒到一邊,方便許言聲動作。
之間許言聲逐漸伸展了自己的手腳,略顯迷茫地坐起身來,愣愣地看著左手手腕。
秋聽栩瞅著他其他地方沒啥問題,也去看他的手。
這一看,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誰他媽的能告訴他為什麼許言聲這個手腕就是這麼多災多難啊?
只見許言聲還未完全癒合的手腕又重新綻開了皮肉,新鮮的血液透過原本陳舊的傷口再一次滲出來。
浸染了離奇開口的長袖,和偶然碰到的書頁。
仔細一看,地上早已有了一小灘鮮紅的液體。
秋聽栩抖著唇罵了一句:“……艹!”
手也抖,抖著按手機:“……韓醫生,圖書館五層,手腕出血,速來救命。”
掛掉電話後,他抹了一把臉,然後將自己左手腕的護腕薅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