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陣發黑,意識逐漸模糊,身體也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那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熟悉感,即便被歲月掩埋,被記憶塵封,可一旦被觸及,便如火山噴發般不可遏制。
在那混沌的意識中,他只有一個清晰的念頭:溫褚,我好像真得認識你。
“晏河清!”
就在這時,門口因載荷過度的紅色插座突然閃起火花,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那火花如憤怒的火蛇般亂竄,幾秒鐘後,一陣燒焦的糊味迅速在屋內彌漫開來,刺鼻而令人窒息,那原本就搖搖欲墜的插座此刻彷彿不堪重負,在一陣劇烈的閃爍後,終於徹底罷工。
——
晏河清再次醒來的時候,他躺在床上如躺屍一樣一動不動,入目是天花板上自己看了很多年的陳舊蚊帳,那蚊帳早已被歲月染成了泛黃的顏色,上面還綴著幾個破舊的補丁。
耳邊的老人機嗡嗡作響,聲音在寂靜的屋子裡顯得格外突兀。
他緩緩地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著找到了手機,接通後,翠紅不爭氣的聲音開始絮絮叨叨地傳來:“晏仙,你,你全部都想起來了嗎?”
面對這個問題,晏河清罕見地沒有嬉皮笑臉,他沉默了幾秒,腦海中那些零散的回憶碎片還在不斷地閃爍、重組。
那些畫面或清晰或模糊,有的是他小時候在田野裡奔跑嬉戲,有的是他與一個身影並肩作戰,還有的是他們在某個古老的地方探討著未知的秘密。
最終,他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與不確定:“想起來了一部分,但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見過你。”
電話那頭,翠紅哭腔傳來:“我沒告訴您那些事情,我隱瞞了不少,那,那您會丟了我嗎?”
聽著翠紅那帶著哭腔的聲音,晏河清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福至心靈,他逗趣地說:“嗯,一會兒就丟了你。”
“不要啊!”翠紅哭得徹底崩潰,那聲音裡滿是慌張與恐懼。
但很快,那哭聲便小了下去,男人磁性悅耳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那你想起我了嗎?”
不知為什麼,晏河清覺得翠紅和溫褚說話帶給人的感覺太不一樣了。
翠紅嘰嘰喳喳地像個小孩,聽多了容易讓人煩躁,但溫褚說話就好像拿了只羽毛在耳邊輕輕掃過,酥酥麻麻的,讓人心癢癢的,又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安心。
他躺在床上,微微側過身,藉著窗外透進來的一絲微光,打量著這間熟悉的屋子。
牆壁上還掛著一些照片,那些照片早已泛黃,但上面的他卻意氣風發,眼神裡滿是對未來的憧憬與期待。
晏河清緩緩地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斷回放著那些剛剛浮現的回憶畫面。
過往種種,一時半會兒道不明。
他在床上翻了個身,背朝天花板,兩只胳膊杵著床面,支著上半身,用手捂了捂莫名發熱的耳朵。
耳畔彷彿還在回響著溫褚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魔力,讓他無法平靜。
“呼——”
晏河清深呼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那些回憶卻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湧來,讓他應接不暇。
“也想起來一點,我們很早就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