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老闆,你這是要送我們回去的意思嗎?”晏河清問的語氣小心翼翼的。
溫褚:“不用叫我溫老闆了,現在我們已經不是僱傭關系,叫我溫褚就好,李聯他有事,所以由我代他送你們。”
“哦哦。”晏河清應下。
翠紅踩在他肩膀上,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話對晏河清耳語:“晏仙,這幾天你感覺如何?有沒有想起來什麼?”
晏河清用同樣的聲音回:“還好,就是這錢我覺得賺得太容易了,感覺心裡有點不安,還有,我需要想起來什麼嗎?這個問法很奇怪誒。”
翠紅離開他肩膀,撲騰著小翅膀飛在半空中,兩粒綠豆大小的眼睛直溜溜地盯著晏河清,晏河清也看著它,數秒後,翠紅敗下陣來。
“說了你也不懂,等以後你就知道了。”
翠紅作出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奈何鳥雀兒的模樣實在是沒有任何威力,晏河清便也完全不將它這番話放在心裡,只是欣賞一遍又一遍自己手機裡的餘額。
翠紅在晏河清這裡討不到言語上的任何好處,只能自己在旁邊的軟椅上默默生氣。
就在這時,一直默默無言的司機溫褚出聲:“晏河清。”
“嗯?”突然被點名,晏河清下意識嗯了一聲。
男人的音色冷冽,聽在耳裡不僅不刺耳還因為本身的發音習慣,導致落在晏河清耳朵裡時總覺得對方尾音帶上一絲隱秘的小勾子。
從第一次見到溫褚開始,他就很喜歡聽對方說話,奈何對方是個顏值超高卻沉默寡言的冷臉怪物,想聽到人說話實在艱難。
這下不僅說話了,還直接叫了自己名字。
晏河清漫長的人生中體驗到心跳漏了一拍的感覺。
“你活了那麼多年,見過很多的人和事,都會忘記嗎?”
問出這句話後,溫褚目不轉睛地看著車輛前進的方向,但握在方向盤上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車輛後座上,晏河清將翠紅身上的灰拍了拍,拎到自己肩膀上後才回答道:“看在你對那些事情完全不害怕和驚奇的份上,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雖然看起來還是個年輕人,但內裡已經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大概估摸著,一千年該有了。”
“我見過很多的人,經歷過很多的事,可我忘記了我來自何處,在我的記憶裡,我就好像與身俱來是這般模樣。”
“我的周圍沒有人能理解我這一身的能力,我也無法將自己心裡的困惑苦楚說與他人聽。”
晏河清說著說著,臉上突然漏出一個狡黠的笑:“我覺得我這種人按道理來說,應該就是這人世間的神仙。”
“小孩,你來喊句‘晏大仙’來聽聽。”
正在開車手還緊張得沒動的溫褚:“……”
後視鏡裡,晏河清因為這個玩笑,剛才愁雲慘淡的表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依舊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晏大仙,我有一個問題。”
“請說。”晏河清做出一副隨時為君答疑解惑的好先生的表情。
車輛按照地圖指示左轉,溫褚說話的語調沒有什麼變化:“活了那麼多年還是沒錢嗎,神仙也靠撿破爛過日子?”
聞言,晏河清的表情變得僵硬,一絲龜裂後,一聲痛徹心扉的喊叫冒出車身:“啊啊啊啊我要下車!”
回答他的還是溫褚淡定的聲音:“晚了,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