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說只要你願意回來我願意睡沙發,還好朱嚮明制止了自己,正經地答道:“嗯,回頭我幫你留神看看,前幾天我還好像看見有人往門口貼招租的。”
裴青笑:“哇,那我回頭還能過來蹭飯呢?這多不好意思啊。”
他的樣子就是我好意思得很吶,朱嚮明不敢信但想信,琢磨了會才追問道:“也不著急吧?下個月10號才給你發工資呢,咱們稍微提前點看就行了。”
還工資呢?他把陸暉那學費給退回去的話,自己應該是沒幾個錢的,裴青心裡那叫一個不樂意,卻還裝著無所謂道:“嗯,不急。”
反正都說到了這,提前的焦慮也是無用,朱嚮明看他整理好行李袋拉上拉鏈,便道:“那行,你等我換個衣服,然後我們就出發吧,估計時間差不多,早點比晚點好。”
雖然地鐵是不堵車,但裴青點點頭站起身:“行。”
朱嚮明轉身回去房間,隨手掩了下門,而裴青留在客廳裡一時無事可做,便鬼使神差地看一眼琴,繞至沙發旁的小桌邊。
輕輕拉開抽屜,從最深處掏出自己那相片,裴青將它揣進褲兜裡,接著目光卻又撞見那黯淡的銀色啤酒罐拉環。
跟這裝什麼不好非裝垃圾呢?裴青失笑,也給它拿出來,揣進另一個褲兜裡。
如此一來總算安心,裴青離開小桌邊,想著回頭就找個垃圾桶將它們都扔掉,而朱嚮明也剛巧開啟門又走了出來。
穿著平平無奇白t恤和短褲,和平常一樣他經過裴青身旁,順手地就拎起裴青的小行李袋挎在肩頭,然後走向鞋櫃掏傘換鞋:“走吧?”
啊,裴青點點頭,但抬起眼忽地發現,這屋裡好像就自己一個是真懶怠且沒有心,竟忘記順手收拾下。
那餐桌上的半個蛋糕奶油正在融化,地上有沒收起的琴,而沙發上也亂成一片,於是他想,全是因為自己,這家裡才比從前亂了不少。
但幸好是沒有亂很多,裴青拒絕貪心留戀,帶著點愧疚對朱嚮明道:“走吧。”
就是這樣,聰明的人,理智的人,大家各自揣好了心事,和和氣氣地出門出發。
雨不大,走到地鐵站也只要十來分鐘,於是沿途朱嚮明打傘,裴青把自己的包接過去背好,一路上四隻腳偶爾踩上淺淺的積水,兩張嘴也隨緣地聊,都不慌不忙的。
“雨好像不大,不然不打傘了吧?”
“沒事就快到了,你那身份證什麼的帶身上了嗎?”
“帶了,我出門的時候還看了一眼,然後還在包裡翻著兩百多的零錢,嘿嘿。”
“兩百多還零錢啊?唉喲,剛才又忘了把琴給你拿上。”
“不用,我媽不喜歡看見我彈琴,你要覺得佔你地盤了,就先拿去工作室放著吧?”
“那倒不是、哦那有空位置啊,你趕緊去坐。”
“一塊唄,擠擠。”
“嗯,你要困你眯會吧,到了站我叫你?”
“算了,等會我車上再睡。”
“也行,對了我忘了問你啊,你下週末前能不能趕回來的?”
“應該回來了,下週末有什麼事啊?”
“餘豆豆說下週去老爺子那,一塊吃個飯。”
“哦對,我又忘了臥槽,不過咱們是不是得轉7號線了啊?”
“不是這,下一站,快了就。”
“哦。”
“你等會那車也要轉嗎?”
“不用轉,我直接終點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