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喲,被朱嚮明輕輕叫起自己這名字,裴青嚇得在床邊一個哆嗦。
然後他想起不應當,立刻斥道:“幹什麼你?”
朱嚮明緊張:“沒幹什麼啊,就是想你怎麼好長時間不說話,想看你睡著了沒有嘛。”
傻死了,但自己的語氣明顯是兇巴巴,而他的語氣則是暗暗地卑微委屈,裴青又覺得不應當。
他無奈對朱嚮明道:“什麼話?你不也沒說嗎?真是。”
那倒是啊,但朱嚮明剛才不說話,只是因為花了一點時間,專心地在想他裴青說過的話。
世界總是糟糕不假,人和人之間參差地分出三六九等也不假,但總有些東西可以抵禦困境,比如許多金錢,比如許多真心,又比如一點運氣。
“我是在想啊,就好比你說的,沒去年那節目,豆豆和憲兒他們火不了,可那節目不都是邱老師給弄出來的嗎?”
朱嚮明這麼說沒毛病,裴青也心道是啊,它完全是有情人刻意為之。
“所以啊,太悲觀不好,就憲兒也講的嘛,機會不來你就等著它來,機會來了你就伸手別讓它走。”
他這逼逼叭叭地,裴青故意笑話他:“真看不出來呢?憲兒講話,你居然這麼愛聽。”
唉?朱嚮明不敢確定他是不是吃味不爽,臉盲道:“不是不是,我意思是說——”
意思個頭啊,裴青無情將朱嚮明打斷:“你說什麼說?你想說我弄我那歌還是說你自個呢?哎喲喲,你是多好啊?我錯過你回頭就真沒有了是不是?你琢磨等我老了我還在養老院想著你哭,然後護士都嫌我煩使勁打我?
哇靠,朱嚮明感覺才像是被他毒打:“我沒說,我也沒想,你別瞎說!”
誰瞎說?裴青“哼”了一聲,依舊故意道:“我就知道,你這人呀鬼話連篇,不老實。”
朱嚮明聽見裴青這指責,心亂得嘴都瓢,夾子音都再度出現:“我才妹有!”
樂死誰了?樂死裴青了,他嗤笑朱嚮明葆有這不像成年人的純情,然後心道“呿”。
講真的,不管愛或者不愛,愛本身就是救不了也挽不回什麼,從前不曾當方鴻是光或者救世主,現在裴青也不會當任何人是。
但,裴青還是燥熱,為想起那些荒唐,以及身邊有這笨蛋不解荒唐。
怪煩的,他質問不受教的朱嚮明:“你還裝?你客廳抽屜裡我那照片哪來的?我說你是有多喜歡我啊?都叫你別喜歡了,就給我一天天地裝沒聽著!”
黑暗裡朱嚮明的呼吸都頓了一頓,裴青猜測他臉可能在發燒,然後呼吸都變重。
好半天,朱嚮明沒有回答這問題,卻是反問他:“哦,那你呢?你明天要回家你和豆豆他們說了嗎?”
喲,好個聰明人,裴青都不想他竟於此時突然拆穿自己,便道:“我的事不要你管。”
朱嚮明的呼吸聲都變得很不滿,接著裴青也真聽他倔強道:“那我的事你也不要管。”
原來他都知道的呀?裴青冷笑:“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跟我頂嘴?”
就頂嘴怎麼了?朱嚮明男子漢大丈夫,對此怨念深重,立刻不合時宜地數落起裴青那罪行來:“是你先騙人,下午的時候你收你衣服了,剛才我問你換的衣服你都沒塞洗衣機,還有——”
去他爹的,還有什麼不想聽,裴青罵了一聲“草”,湊過去就拿自己的嘴堵住他嘴,警告他別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