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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
身邊這朱嚮明真正是厚道人兒,但裴青跟著他笑笑再想,哪怕是在今天,外邊還有好多樂隊招這類助理不給錢,圖個薅粉絲倒貼為愛發電的,而像夏憲樂隊當時的情況,估計也還沒掙著錢呢,肯給八十塊錢一天算不錯了。
再說了,念高中時外公就去世,親媽跑路親爸不給錢,朱嚮明上大學可不都得靠自己打工掙嗎?裴青因此有些羞愧,覺得自己看不上人家那八十,又屬於是不識好歹。
而因為他問,朱嚮明也同樣地就惦記起問他來:“你上學的時候不打工的嗎?”
唉喲,裴青心想我長這樣我需要打工嗎?便道:“不是我說啊兄弟,就我這樣的,吃軟飯還嫌吃不過來呢。”
朱嚮明瞬間沒好氣:“靠?真的假的?”
裴青故意地語焉不詳,道:“別來勁,那從前咱倆根本不認識。”
從前不認識是事實,然而朱嚮明聽著裴青懶洋洋地說話,依舊沒好氣。
說不清是因明知從前就算認識他,也高攀不起,還是為別的,他有些怨念地自嘲道:“是哦,咱就是說啊,就算認識估計也沒用。”
不好講,可能真有點呢?那人家講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萬一自己從朱嚮明身上學點吃苦耐勞精神,或者百折不撓勇氣之類,吃過會後悔的軟飯也許都不吃了。
於是裴青好笑但也道:“怎麼就沒用啊?我就跟你學好好做唄人,像你一樣。”
哇噻,裴青突然就這麼誇人,朱嚮明簡直措不及防。
忍住不咧嘴笑,他對裴青道:“別。其實我以前還差點上不了大學呢,連高中都想退了算了,難受,什麼都學不進去。”
可以想象,裴青道:“明白。”
朱嚮明又道:“那時候幸虧有個語文老師對我特別好,幫我申請了高中最後一年的貧困生補助,叫我拿他的卡在食堂裡刷,然後使勁勸我說上大學有好處,能申請助學貸款,而且他兒子出國了他閑著也是閑著,讓我週末就去他家補課,有時候還給我做飯什麼的。”
大好人唉,裴青愛聽好人跟好事:“這不挺好?”
朱嚮明卻遺憾道:“唉,這兩年他上了年紀腦溢血。而且心髒也不好,得做手術,幸好之前豆豆他們也歇著沒幹活,我就正好回去老家,幫忙照顧了他一陣。”
聽著像是理所應當,但裴青知道,這類知恩圖報只是說起來容易,若要全心全意做到還無怨無悔,其實好難的。
都說久病床前沒個孝子,何況不是親生,他想如果是我,應該是,肯定是做不到。
裴青這人吧,原本就不怎麼樣,他輕蔑自己那父親,拋下自己那母親,不孝順且不誠實,滿嘴裡說著謊話出逃,卻又至今一事無成,真正是可笑至極。
不過話又說回來,世間應該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朱嚮明這樣的啦,裴青自嘲後又自我安慰,然後問他:“沒給他請個護工什麼的嗎?”
找了,但朱嚮明道:“哪的醫院不是一個護工看三四號人啊?他一會好點,一會壞點的,又沒個家裡人幫襯,我琢磨了半天,覺得還是在旁邊看著點好,不然我自己心裡也老想著。”
朱嚮明這話不假,他確實就是這麼個愛操心的人,但裴青佩服他偉大的同時就更嫌棄自己了:“那現在他好了?”
那當然,朱嚮明笑道:“去年做了兩場手術,冬天的時候出院,去了我們那的老年中心,我也就回來了。”
從旁感知到朱嚮明那語氣並不十分愉快,竟有傷感,裴青不知要如何勸慰好,只得道:“別喪,人一輩子誰還沒個生老病死啊?“
朱嚮明道:“對。”
他語氣還是挺傷心,於是裴青再問他:“你這也差不多仁至義盡了,而且他不是還有個兒子嗎,怎麼都不回來看著老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