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人這麼喜歡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呢?裴青知道他心意也忍不住要笑話他:“你不至於吧?”
朱嚮明狡辯:“不是,我意思別的小朋友還等著你回來上課,你要對人家負責任的。”
這講話有些道理,但裴青想,還是拉倒吧。
雖然最近試課的人有五六七個,但滿打滿算,裴青目前就只有兩個正經學生,根本不影響什麼。
一個喜歡上課但不愛練琴的陸暉已說過下週再來,另一個標準的社畜燕女士至今才約過一次課,這周也沒有提前說要來的意思,裴青對她的練習狀況同樣是極其不樂觀。
同情,但也真是不懂,何必花錢買罪受呢?再者就練琴這麼回事,自己都不想對自己負責的話,誰還能對他們負責?裴青想著這些事兒便沒好氣,便對朱嚮明道:“我就不。”
又被逼逼了,但朱嚮明放棄反抗,就訕笑著和裴青一齊等待,看電梯門終於在眼前開啟。
“麻煩讓一下。”
幾個住戶急匆匆地從裡頭鑽出來,臉上寫滿趕著上吊的焦躁,裴青跟朱嚮明看了都懂,那是種著急上班,且馬上或已經遲到的經典表情。
一左一右地避開他們,同時裴青跟朱嚮明也覺釋懷,因為至少跟這上班沒有所謂早退或遲到,挺好。
等裡面都空了,他們也就保持著點距離進了電梯。
這次是裴青按下了11樓。因為沒有旁人,電梯上行得很快,中途也沒有停下,但裴青半路發現,朱嚮明在偷偷看自己的側臉,還欲言又止。
多半是躊躇著想問問自己出行的細節唄,卻又不好意思問出來,裴青想,傻瓜。
其實吧,他要問自己不一定講,但他要不問啊,那自己是肯定不講,裴青就這麼暗中較勁,看傻瓜在一旁動腦筋,電梯門再開啟來都沒注意到。
受不了,裴青拉著他走:“你夠了。”
“哦?哦、哦!”
裴青抓著朱嚮明那胳膊出電梯,聽朱嚮明結結巴巴應聲,正要打算再笑話他幾句,結果剛往前走兩步,就看到工作室兩邊大門都敞開著。
隱隱約約還聽見說話聲,裴青奇怪,問朱嚮明:“什麼情況?”
朱嚮明也奇怪了,不知什麼情況,怎麼那屋裡人好像還不少?
他趕緊進去裡頭一看,就發現還真是,人確實就不少。
來上課的,還有來值班的,今天倒巧,那編曲的老周,吉他趙小語和敲鼓的徐苗苗都在,加上一個剛進門的裴青,差不多是能現場組個隊的程度,較為齊活。
就連平時安分在隔壁整活的臨時剪輯工人也在這頭待著,而眼見大家圍著個大東西嘖嘖稱奇,朱嚮明就先問他了:“王志彭同學,怎麼又是你?你不好好在隔壁剪片,老跑我們這待著幹嘛!”
哪有老待著啊?王志彭委屈地看朱嚮明一眼,心道自己是好心沒好報:“今天我剛到隔壁就看見快遞小哥在敲這門,你們不在我就先幫你們收著了,其他老師都後邊才來的。”
對著朱嚮明解釋完畢,他又對裴青笑道:“裴老師你來看,這你快遞。”
不安,眼前包裹的形狀及大小看著就很熟悉,裴青莫名地對它産生了強烈的抗拒。
果然的,連老周都道:“這我看著像個琴啊。”
確實,趙小語小心地抬起來掂了一掂,感受那分量後又放下去:“比吉他沉點,可能是咱們那個琴?”
那可能是的,裴青低頭試圖找找看那外盒上有沒有快遞單子,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糟心,他又問王志彭道:“小王師傅,這哪家快遞誰送來的你知道嗎?”
王志彭想想,道:“不知道,我沒問,那哥們也沒穿工作服啊。”
一個細節都沒有是嗎?裴青難以置信:“那你就敢接?”
王志彭不解撓頭:“唉?要不你開啟看看誰送你的唄?真是給你的,那哥們還問你名字說在不在呢。”
快別了吧,裴青看這大包裹跟看炸藥包也差不多,只得抱著一絲絲希望,憂傷地望住了朱嚮明。
朱嚮明擺手:“不是我啊,真不是我。”
他慌得像個被堪破犯罪意圖的不法孩子,裴青嫌棄極了,結果又聽徐喵喵在一旁起鬨:“別廢話了,裴青你趕緊拆了看看唄,你要不拆我可要拆了!”
不安歸不安,但裴青也不好說什麼,而且拆開看看指不定還有點線索,便勉強笑道:“那你拆。對了朱老師,你不然問問餘豆豆?”
問是要問的,只是朱嚮明也道:“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