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抽了,人還管自己叫臭流氓來著,於是餘豆果更加不解:“不是?怎麼看出來我是捱打的?我一定要捱打嗎?我今天還真想問問問你了,那天你起來無緣無故地打我幹什麼啊?之前我都忘了問了!”
無緣無故?他居然好意思講這種話?裴青道:“你該的,你不要臉,你臭流氓!”
靠,這幫玩貝斯的就是不行,人品忒差,素質更差,餘豆果認定他的指控也是毫無根據,火大道:“行。我臭流氓,你也沒錢啊,從今往後你就別惦記往我這躺了,趕緊起來滾蛋!”
世道是這麼地不好,沒錢的才是爺,裴青不屑心想我就躺,道:“我就奇了怪了,弟弟怎麼沒往死抽你呢?”
說得像是他都看見了一樣,餘豆果先是怔住,然後更急了:“我警告你別瞎講!”
是不是瞎講餘豆果自己心裡最清楚,裴青拿眼神告誡他識趣,再接再厲道:“也就我心眼好我才不說你,如果你現在非要得罪我,那我、那我可都告訴憲兒了啊!”
這不都說了嗎?餘豆果氣急,轉身往這心眼不好的人對面沙發坐下:“我警告你別瞎說。”尤其是對那個夏憲。
這大熱天的,昨晚上沒睡夠,如今裴青正不耐煩呢,便狡猾道:“我警告你別警告我,我會造謠。”
好一個純純離譜的東西,但餘豆果火冒三丈地對住他那猖狂嘴臉看半天,又發現其實他那臉也憔悴。
怪事啊,餘豆果好奇地問他:“你又怎麼回事?眼睛底下怎麼黑成這樣?”
哎喲,被餘豆果一念叨,裴青下意識便揉眼睛,心道確實。
不能怨餘豆果這麼講,裴青早起的時候自己也照過鏡子,發現之前因睡眠不足留下的黑眼圈又重不少。
但哪怕對面是如同至親的好友,裴青還是愛惜體面,固執且不樂意道破昨天晚上和朱嚮明有過點不愉快,更不想說自己怕跟朱嚮明同路來上班尷尬,才特意早起溜走。
不像前兒晚上,昨夜裡幹活不多,但心事太多,於是裴青窩在朱嚮明家客廳沙發上輾轉反側,先是好長時間睡不著,終於睡著了之後,卻又夢見被些面目模糊的人鬼追趕。
比清醒的時候還累,最累的當屬裴青逃了一夜疲憊不堪,結果在夢的結尾處踩住個巨大空洞。
以為能把魑魅魍魎撇下,眼看可以逃脫昇天,卻又跌下去什麼都不抓住,那地坼天崩,一直不停落下的感覺令裴青很絕望。
他在夢中拼命說服自己說這是夢,掙紮了良久才覺得自己又重新落回朱嚮明的家中。
短暫地以為自己清醒,但在裴青竭盡全力想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有猛火自身旁燒起。
那紅光豔豔實在逼真,被這夢魘逼迫,哪怕此刻真的醒了,裴青仍是心有餘悸。
不好多說,也不想多說啊,他只好學餘豆果那固執,狡辯道:“問什麼問啊?就是年紀大了不好看了唄。”
語氣太過生硬,顯得他本人太德性,於是餘豆果不解地又問了:“不是,那你怎麼一個人來上班?老朱呢?”
裴青想都沒想:“哪個老朱啊?不認識。”
餘豆果耐著性子繼續問他:“就那個好心好意的,叫你去他家住的哥們兒,他每天早睡早起怎麼不跟你一塊來?”
要完全不說,餘豆果還要逼逼,於是裴青想了一想,認真地講起假話:“我今天醒太早都不行嗎?看他忙活好幾天人都快累死了,就沒叫他,讓他多睡會。”
聞言餘豆果詫異了,定眼看他。
裴青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幹嘛?”
餘豆果卻是欣慰:“喲裴青,你如今是長大了啊,都知道疼人了。”
裴青無奈:“你好煩,你能不能別老說得像我不知道什麼叫懂事啊?”
難道不是?那從前只有別人疼他慣他討他好的,不然能把他慣成現在這死樣嗎?餘豆果逼逼他道:“說真的,你都這把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