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麼認識啊,裴青樂道:“這就從前我那樂隊的吉他,當年跟我一樣是個窮逼混子,現在改了名字了,還胖成個四面八方變形的樣,難怪我一眼都認不出來。”
又道:“你說,歌給我改成那樣都算了,淘汰賽怎麼還敢唱這麼喪,他是真的特別想被淘汰嗎?”
電視機說大不大,事兒說小不小,朱嚮明都覺頭痛,唯有裴青彷彿真不在意,笑著笑著又好似想起了什麼,便從朱嚮明那手裡的遙控器給拿走。
以為他是想眼不見心不煩趁早關掉,結果朱嚮明卻見他將影片的進度條繼續往後拉。
“你幹嘛?”
聽朱嚮明又發出不懂的聲音,裴青便認真道:“你看啊,他跟那哭唧唧的抹眼淚,等會主持人指定得問他點話對不對?我就聽聽唄,我聽他能編出點什麼花。”
好的吧,朱嚮明勉強地轉向電視,看鏡頭正好給了徐坤一個懟臉特寫。
那滄桑的臉虛胖,那兩眼仍泛著淚光,朱嚮明剛才看他覺得他是個普通的街邊老哥,此刻看得是渾身都不爽:“靠,惡心。”
裴青也隨口附和:“可說呢,我跟你講,人上了年紀不能胖,尤其男的,你瞧他那臉,真是沒法看,醜死了呀。”
靠?誰說這個?朱嚮明難以置信地瞪他:“我意思是這人偷你東西好不好!”
好也好,不好也好,裴青“噓”一聲,示意朱嚮明先安靜下來,先聽螢幕上的爛人如何不心虛地說謊。
他是如此的淡定,朱嚮明亦無可奈何,只得轉過頭對住電視,硬著頭皮先看先聽爛人發言。
“這其實是很多年前,我創作的第一首歌,現在看著有許多不成熟的地方。”
“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我得到這樣一個難得的表演機會,我卻實在很想把它送給自己,送給大家。”
“其實我是個單親家庭的小孩,我爸爸離開我的時候,我年紀還不大,然後我媽帶著我回老家住,家後邊的巷子裡就有個酒廠。”
“我媽學歷不高,後來再也沒結婚,就在那個酒廠上班,辛辛苦苦地一個人把我拉扯大。”
賤人廢話多,而且看電視上的家夥還要繼續張嘴逼逼吐露真情的樣,朱嚮明眼睛都開始疼。
盡管裴青臉上仍有複雜的笑意,似是當真不在意,但朱嚮明還是搶過他手裡握著的遙控器,狠狠將電視機關掉。
等螢幕全暗了,朱嚮明才又問裴青:“這都假的吧?他說他自己還是說你啊?”
天知地知鬼他嗎知,裴青道:“不好說,這瞎話不就是東一點西一點亂找亂編嗎?”
朱嚮明倒抽涼氣,又問他:“不是,你這話說的,怎麼你還覺得他說得挺好是不是?”
那不然呢?心想我本人要站臺上我也得這麼說話啊,裴青反勸朱嚮明:“人家這好不容易上節目,不賣慘能有前途嗎?你別氣,先消消火,吃個瓜。”
說著,裴青當真就殷勤地給朱嚮明抓一塊西瓜遞到嘴邊。
好氣人啊,氣得都不想吃瓜了,朱嚮明惱火地避開他的手,然後聽他無奈道:“嫌我啊?我這手幹淨的。”
沒人說他手不幹淨啊,朱嚮明只是賭氣:“我不吃,我刷牙了都!”
多大點事,吃完再刷個唄,裴青自個吃進嘴裡去,又誇道:“甜的唉,你真不吃?”
就不吃,說不吃就不吃,其實朱嚮明對瓜對他都饞,卻偏要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