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他竟是如此的人美心善,朱嚮明沉痛不已,沖他比出一個中指:“真能幹,你是這個。”
裴青是糙人兒,壓根都沒留神看他具體伸的是哪個指頭,只顧著不好意思,還搖了搖頭道:“哎嘿,我是。”
差點就沒能忍住了,朱嚮明睨他一眼,再看這客廳裡,亂得真像是剛發生過兇案,連毯子上的紅酒看著也像是血。
“來來來,你坐會。”實在看不下去,他拉著裴青好好走向客廳平時不常用的餐桌邊穩穩當當坐下,然後才溜進了廚房,從冰箱裡找出一瓶凍過的蘇打水,強行塞進裴青那手裡。
嘟囔著道謝,裴青接過朱嚮明已經擰開蓋子的塑膠瓶,但仰頭喝一口就停下了,打著哆嗦嫌棄:“嘩,好冷啊!”
冰水好,冰水能醒豬的腦子,朱嚮明哄他道:“你多喝點,坐著不要動啊,我先去看看豆豆,然後我就幫你收拾行不行?”
能偷懶自然是好,但裴青這會都已經品不出朱嚮明說話裡那“你少跟這添亂”的鄙視意思,直接歡呼:“好嘢!”然後又委屈地道:“但是,但是,我想尿尿!”
草,還來?短短的幾天功夫就已經是第二回了,不是跟那吐就是跟這尿的,朱嚮明憐愛看裴青,心道這人上輩子不是我祖宗就是我債主,看著就像,應該就是。
冤孽啊,裴青這腳底下都踉蹌得走不出個直線了,腦子卻還有點主見,朱嚮明是好不容易將他送進衛生間裡,他卻不願速戰速決,居然跟馬桶前忸怩了起來,非要和朱嚮明再叨叨幾句。
“朱老師,你等會別看我。”
不至於,昨天洗刷他的時候,自己雖然不好意思直視但也直視過了,朱嚮明無聲地念佛功德+1,然後才罵了句“我草”。
他幫著裴青將馬桶蓋子好好地掀起:“我保證不看,你趕緊。”
裴青終於滿意地點頭:“好,那你轉過去。”
轉就轉唄,然而當朱嚮明老實巴交地,照他意思移開視線並背過身去,卻又半天沒聽見水聲響起。
奇了怪,朱嚮明一等再等地,再好的耐心都用盡,只得扭回頭看他裴青究竟遇著了什麼大狀況,怎麼就連尿個尿都不會了。
然後他就見到,裴青那手搭在褲拉鏈上沒動靜,還閉著眼睛耷拉著頭,竟像是熟睡了已經。
捏嗎的死酒鬼,怎麼能站著睡這麼香啊?朱嚮明都怕他已經死了,又怕他沒死但稀裡糊塗尿自己一身。
想起前日,再想今日,新仇舊恨一起上頭,朱嚮明憤怒地掰著他肩膀用力搖:“你他嗎醒醒!”好歹先撒完尿再睡。
嚇死了,裴青這會真是閉著眼正迷糊著呢,突然被朱嚮明這超大嗓門驚起,猛地就打了個哆嗦。
剛瞪大眼睛就看著朱嚮明的手也伸過來了,好像是打算扒拉自己□□,他驚恐得瞬間都忘記前邊曾說過什麼。
甚至也對自己是如何跟朱嚮明一塊擠在馬桶前邊失憶,他倒抽涼氣:“朱嚮明你幹什麼你!我撒尿你跟這站著幹什麼你!趕緊出去!”
這算醒了還是沒醒?看裴青居然敢嚷嚷,朱嚮明那氣更是不打一處來:“臥槽你?你要能自己走進來能尿我都不至於!”
裴青的腦袋瓜子裡浮現出一些畫面,然後想起來了,剛才自己好像是和朱嚮明說過些什麼。
但那不重要,完全不重要,他就裝失憶,蠻橫推朱嚮明並摔門痛罵:“滾!”
靠,罵人大聲是他,把門摔得又彈回去沒關好的也還是他,朱嚮明可不想真落下偷窺的罪名,便猛地將門一拉關好,然後再隔著廁所門罵他。
“你可別尿馬桶外邊啊!不然等會你自己擦!還有你記得尿完沖水!手也要洗!”
啊喲煩死人,裴青在裡頭嘶吼回來:“變態滾!”
本來還擔心他,打算跟門口等他出來的,但聽到這句,朱嚮明也覺得要跟廁所外邊聽別人放水的動靜,著實是有些變態了。
不識好歹啊,朱嚮明在心中痛罵裴青的不識好歹,氣哼哼走開,打算去察看那餘豆果在臥室中又是個什麼死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