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是什麼人在哼哼唧唧的,也不知是過了多久,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做夢或清醒,他聽著那些噪音變小變大不規律,竟是更催眠了自己。
乒裡乓啷,近了遠遠了近的,許平著實不能確切分辨這些個動靜,但腦子裡有些跟裴青剛聊過的片段閃過去。
「可能,是人裴青已經來了也說不定?」
要真是的話,得盡快起來給他開個門,許平如此想著,但又覺得異常的累,渾身都疲倦說著不願起。
內心掙紮老半天,最後許平好不容易地才睜開兩條眼縫,接著就發現,自己好像是半躺半坐著就睡了過去。
剛才的動靜已經全部停止,而腰跟脖子略酸,許平眯著眼稀裡糊塗想這些心事,耳旁卻突然就響起一個響亮造作聲音。
“你醒啦?”
眼前模糊的黑暗瞬間變作光明,許平差點從床上直接蹦起來:“我¥¥你個?!”
嚷出來的話自己都聽不清,他這是要嚇死了,而對面的人也同樣嚇一大跳:“唉?唉!”
唉個屁唉,終於看明白了那說話的人,許平的血壓上了又下。
“你大爺?你怎麼還在這呢你!”
忍不住就要將他臭罵,雖然許平不知自己的家自己的臥室自己的床邊怎麼就突然躥出個猴、啊不,餘豆果來,但見他滿臉無辜,跟沒事兒人一樣對住自己看,許平那小心髒就激烈狂跳平複不了。
剛才家裡的那些小動靜小聲音和原來都是他,許平徹底地不懂了,這人是怎麼就與自己形成鮮明對比,整個人散發著謎一般的囂張與自信光彩的?簡直不像昨日哭過叫過暈過。
他急喘著仔細回憶,想起今天在醫院輸完液後,確實是被餘豆果送回家然後送上床的。
而如今餘豆果一臉從容快活,許平就心想,這人沒聲沒氣地蹲我床邊,那肯定是想害我啊。
煩死了,他揪著被子,試圖挪開離餘豆果遠點:“你孃的,你究竟有什麼毛病?”
可能有點毛病,但不確定,餘豆果眨巴著眼睛,羞澀又造作地回答:“討厭,我不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是睡了還是暈了嗎?還好你沒事。”
吃春藥長大的吧他是?聽餘豆果說話,許平雞皮疙瘩能掉一床,忍不住發出了幹嘔的聲音。
對自己造的孽很滿意,然而餘豆果也不敢多鬧他,就道:“你餓不餓?我給你做了個雞蛋羹,醫生說的,叫你多補充點蛋白質。”
醫生確實說過,而他餘豆果的關心是有但不多,許平看他那臉上藏不住的笑意,再看他那所謂的雞蛋羹,逐漸感到了窒息。
表面坑坑窪窪,顏色像灰化肥發揮,整個就不是正常的雞蛋色啊,許平那臉也快跟著變綠:“靠,這什麼玩意?”
唉,餘豆果自行審視傑作,也覺得不好看。
正常人估計都很難對這種石灰色産生食慾吧?何況弟弟還是個病人,餘豆果因此不生氣。
看來做吃的真不能偷工減料亂跳步驟,而這屆沙雕網友的快手菜譜也是真不行,餘豆果遺憾地將水泥雞蛋放到一邊,然後安慰許平道:“沒事,不想吃咱就不吃啊,我給你整點外賣?”
差不多得了,許平想,剛才的動靜可算破了案,估計就是餘豆果跟這家裡炸廚房搞出來的。
回頭還得自己爬起來收拾殘局,許平瞬間胃口全無:“你就裝沒聽見我說話是不是?趕緊走,別耽誤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