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但聽到四周完全安靜,裴青才肯自被子探出鼻子尖,然後小心翼翼地探出整個頭,最後放心地探出半個身子。
朱嚮明當真地已經從這間小小的臥室走了出去,門也已經被關嚴實,然而在沒有朱嚮明在的臥室之內,他也並沒有得到預想中的自在,反而有點抑鬱。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錯當然是自己錯啊,不好也是自己不好,但裴青就怪朱嚮明,那吃完飯收拾也就算了,可被子是有什麼好疊的,晚上回來不還得掀開來睡?
視線落在朱嚮明剛剛才撿起的枕頭上,他抬手一聲不吭地再把它給掀了下去,心道我最看不上這狗了吧唧的卡其吃土色,這就給它滅了。
但胡亂洩憤總有報應,下一秒他嗓子便嚴重發癢,人也止不住地大聲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丫鬟的命公主的身啊,裴青委屈巴巴地咳完正要給自己順氣,卻聽見一些說不管又管的腳步聲再度接近臥室,慌得是一頭猛紮回被子裡。
他裴某人這動作大得出奇,推門而入的朱嚮明看在眼裡,好脾氣地對空氣搖頭.gif
先對躺回地上的無辜枕頭“嘖嘖”兩聲,然後他請求裴青賞臉:“就算不吃藥,您老先出來喝口水行不行?”
不行就不行,裴青巋然不動,耐著性子側耳聽朱嚮明又繞至自己身旁。
他不動也可以,朱嚮明仍舊是不拆穿,只隔著被子拍他一拍:“水給你放床頭了啊,止痛藥一天最多隻能吃兩頓,中間得隔12個小時,你別亂吃。”
嘰嘰歪歪的煩死人了,裴青揪著被子挪動自己躲開他手,然後回嘴:“那時候你不都早回來了嗎?”
這意思甭管自己幾點回家,都得給他端水送藥伺候他吃下去是嗎?朱嚮明腦補著裴青在被子裡頭演出誰也看不見的不在乎,心道好家夥,虧他之前還一副不肯輕易給人幫的樣,如今都白演了才是。
躲麼他躲,氣麼他氣,還如此地任性計較,朱嚮明得出結論,他這屬於是窮人得了公主的病。
像裴青這樣的人就該被活活吐槽死,但朱嚮明是大善人,不可能做這種事的。他就言簡意賅地再吩咐裴青道:“你牙刷毛巾我都放洗手間洗漱臺那了,都綠色的……咳,我先走了啊裴老師,你好好看家。”
可不能聽這些話,裴青就逆反,在被子偷偷對朱嚮明比了個超大無敵大的中指。
朱嚮明倒是不知道他這小把戲,說完就平靜地轉身走開,而裴青則是等啊等,等到臥室的門“吱嘎”之後“呯”地一聲關閉,接著又等到外間大門開合的聲音。
短時間裡應該不會再有朱嚮明的腳步來接近了,裴青長籲一口氣,麻溜地掀掉被子坐起身,然後不怎麼快樂地撇嘴矯情。
才第一天啊,就不能跟別人家裡做個體麵人,裴青煩惱地捂嘴咳了一小陣,喉嚨也因此更癢更疼。
該說的話是一句沒說,每一聲咳嗽都帶著太陽xue抽抽地激烈地疼,他無奈轉向床頭櫃,先拿起了朱嚮明特意留下的藥。
用指尖捏開鋁箔紙,將兩粒白色的圓形藥片丟進嘴裡,雖然並不知道朱嚮明給的是什麼止痛藥,但裴青將它們想象成朱嚮明的頭蓋骨,狠狠嚼碎吞下後端起旁邊的水杯,一口氣喝個精光。
很快便覺頭疼有所緩解,胃也不再那麼難受,裴青忽略掉自己亂七八糟的心情,頭腦跟著逐漸清明。
得盡快下床去放個水收拾收拾才好,但他一動,就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大對勁。
是哪兒不對呢?裴青皺眉想了一想,再扭頭看,視線就落在了剛掰開的藥片包裝上。
靠?裴青忙抓起它仔細檢查,發現上頭寫著“成人一回2錠1日2回”和“ex”之類的藍色小字。
還好,它真就是止痛藥,但在放下心的瞬間,裴青也很羞愧。
那可是朱嚮明唉,又不是什麼別的小人,哪有可能害自己?他坐在床上想來想去,最後無力又無聲地轉為抱怨起自己。
捏嗎的,我該不會是個笨蛋吧?裴青想來想去,最後明白過來,心道我他嗎好像就是,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