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像餘豆果想的,中午一頓飯美美地吃完聊完,那叫燕燕的姑娘當真就揣著24節貝斯課的分期債務走人了,而裴青也因為順利收獲了新學生,肉眼可見地又高興了一點點。
而裴青心裡也是很清楚,人家朱嚮明外賣掏出來筷子是四份,更別提那剛才營銷多認真賣力了:“謝謝你啊朱老師。”
朱嚮明心道沒事,不就一起掙錢嗎?卻也難免感慨點別的:“這年頭還得是學生有錢啊,人自己工作掙錢的買課還分期,之前那個一口氣買48節課直接轉賬。”
想起自己那有錢任性的學生,裴青除了同情他手裡那把好琴外,再沒其他多餘感想:“可說呢,他是真不差錢,剛跟我說明天下午還來。”
餘豆果在一邊沙發上聽見,抬起頭好奇問:“就你之前那學生嗎?來這麼勤快啊?琴練得怎麼樣了?”
說到這事,裴青自己都樂,過去往他身邊一坐,然後比出倆手指頭給他瞧:“還在輪這個,下去了也不練,我都不知道後邊該怎麼教他。”
這麼個二指禪的人才,聽著就不像未來節奏組的好苗子,餘豆果遺憾,並徹底失去了瞭解對方的興致。
對靠譜的有靠譜教法,對不靠譜的自然就按不靠譜的教唄,雖然朱嚮明總說餘豆果不適合搞那教育工作,但這麼多年來,餘豆果也總算是指點過幾個後輩的,對此心裡有譜。
眼前這裴青也算半個徒弟了,他回想著自己為數不多的教學經驗,隨口道:“那你就隨便教,他想學什麼你就教什麼,他要沒想法那更好,你哄哄他高興得了。”
有道理,但裴青也難免惆悵自己這條沒錢的賤命:“我還不如人家分期的呢,給他倆每週上課上滿一個月,我再出門撿幾個礦泉水瓶,這個月我最後到手能有三千塊錢嗎?”
誰還沒窮過呢?以後都會好起來的,朱嚮明便勸他想開:“那也不是,萬事開頭難嘛。”
有道理,裴青道:“是哦,那以後更難也說不定。”
還得他裴某人,天天都是負面情緒負面思考,渾身上下一點正氣沒有了屬於是,朱嚮明都又想過去撕他嘴。
不光朱嚮明,就連餘豆果也覺得裴青這言論大為不妥。他直接坐起身來,摟住裴青並惡魔低語:“少抱怨啊,聽你朱總的勸好好幹,回頭等你有錢了,我也讓你來投資,獎勵你給自己打工。”
說完,餘豆果又小聲地在他耳邊遞別的悄悄話:“好好努力,等回頭你出息了,也不怕他打擊報複你。”
可拉倒吧,裴青心道朱嚮明才不會呢,就你惦記著騙我給你掙錢還差不多。
餘豆果如今顯然也是資本家了,算盤打得精,裴青小市民自問怎麼都算不過,便給餘豆果一個“我不聽你放屁”的眼神並試圖開溜:“不鬧了啊,我把垃圾帶出去。”
說著這話,他站起身抓住垃圾袋就跑,根本不聽餘豆果在身後罵罵咧咧唸叨自己。
大門還是關了清淨,將餘豆果那一聲聲高亢的“你個狗崽子”拋諸腦後,裴青笑著摁下了電梯下行鍵,結果剛看見電梯門開啟,身後的門也再度開啟了。
他回頭一看,那門裡走出來個朱嚮明。
有點意外,但反正時機剛好,裴青便先一步走進電梯裡,攥著垃圾袋抬腳抵住門不讓它合攏:“要去哪啊朱老師?”
朱嚮明趕緊鑽進電梯:“你垃圾你少拿了一袋,我送送你。”
裴青“嚯”地一聲,道:“我丟個垃圾你都要出門跟著,變態。”
被指責也不慌,變態道:“我好心好意怕你丟垃圾迷路,你還說這?”
又道:“我那邊比這方便點,樓道有垃圾桶可以直接放,下樓扔也行。”
真愛操心,還突然就這麼狡猾厲害,裴青笑話他這暗示言語,道:“你老操心我這死活幹什麼啊?早晚頭發都給你掉完信不信?”
多操心他一個不多而已,朱嚮明對此不以為然,示意他看這電梯裡貼著的廣告:“也就那麼回事,不操心你我也得操心別的,反正以後掙得多我就買房,掙得少我就植發。”
裴青愣了下,然後噗嗤一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