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但是,裴青這些說話,對他不夠熟悉的人,就好比朱嚮明自己,暫時是無法清楚地判斷內中玄奇。
遺憾,但朱嚮明也不想為此瞎想瞎忙活,只想著裴青他自己知道麼?他啊,好像是個喜歡賣弄自己的聰明與特別,還始終沉迷他過往的家夥。
然後朱嚮明又想,這可如何是好?我啊,好像是在意得太多,所以解讀得也多。
這一時半會的,朱嚮明自覺對裴青都說不出來什麼了,但好在不說也行,因為門口已經又有些動靜。
“我去開門!”
感激今天的門鈴實在懂事,總能及時用丁零當啷的亂響來緩解屋裡的氣氛尷尬,朱嚮明這就趁機先從裴青面前脫身,搶著將門開啟。
門外邊站著個年輕人,年紀大概二十上下,模樣不差,衣著也挺光鮮,表情卻是沒精打採,朱嚮明把他打量了一番,確定是不認識他的。
不像是來送快遞的,也沒拎著外賣,甚至好像連話都不打算主動開口說,朱嚮明只得先問他:“你好?你哪位?”
“嗷,你好,”對方這才開口:“我是在網上看的,你們這教人彈琴做音樂是嗎?”
原來是客戶啊,朱嚮明立刻對他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趕緊地把他讓進門裡:“對對對,你先進來吧,你進來咱們再說啊。”
雖然對方沒提前預約,但來者是客,朱嚮明將他帶進客廳裡,請他在自己剛才坐的那張沙發上休息,然後拿出了待客專用的礦泉水。
對方接了過去,隨口道:“謝謝啊。”
“不客氣,”朱嚮明自行在裴青的身旁落座,堆起笑臉問那年輕人:“貴姓啊?怎麼稱呼?”
“不客氣,我陸暉,隨便叫。”
“行,”朱嚮明看他雖然肯答,但仍舊是沒什麼精神的樣,便再次主動問他:“你來是想學什麼?”
陸暉想了一想,隨口道:“不知道,我剛看了個什麼樂隊的節目,有人在彈幕裡說你們這教什麼琴的老師,好像是那裡頭哪個樂隊的人吧?”
這多半是在說許老師,朱嚮明心想,那餘豆果也多半是離死不遠了。
但聽陸暉的說話,看他那態度,朱嚮明感覺得出來他對貝斯也好,樂隊也好,都沒太多瞭解,不像是真心想學什麼,也沒費心做過任何功課。
反正另一個正經的貝斯師傅就坐在身邊,朱嚮明便先看他一眼,結果發現他也正在看著自己,眼神裡就寫著“我也這麼想呢”。
不好弄啊,可朱嚮明又覺得,人家客戶主動上門來,自己也好,裴青也好,實在沒理由拒絕的。
跟去健身房一樣,客戶是不是隻憑一時沖動報課不重要,客戶很難堅持到底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有錢。
花錢買罪受,那上不完課,甚至完全不來上課都很正常,都是後話不提,朱嚮明就想,賣課要緊,我要當個無情的賣課機器。
朱嚮明就這麼勸服自己心平氣和,然後希望裴青也能心平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