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明嵐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看著他,然後低頭吻他,好像褪去了方才的強魚勢吸和宣洩,又露出他溫柔和包容的底色。
“沒生你氣。”樓明嵐說。
謝鳶好像不相信,摟著人說:“再做一次。”
樓明嵐垂眸看著他,過了有兩三秒他用沒有情緒的口吻問:“什麼意思?你現在是準備好要上我了?”
“不是,”謝鳶搖頭,屁股往下坐,“我是要你上我,再來一次。”
樓明嵐沒有行動,而是指腹撚了撚他射在身上的精ye:“你是想用這種方式哄我嗎,還是說,我操得你很爽,爽到你已經不想上我了?”
謝鳶怔了一瞬,旋即笑起來:“確實很爽,但不是因為這個,也算不上是在哄你,我自己也很想要。”
樓明嵐沒有說話,沉默地看著他。
而謝鳶也安靜地凝視著他的眼睛,眼神很溫柔,也很痴迷,就這樣痴迷地沉溺進樓明嵐的眼底,心裡。
“我只是覺得,剛才你草我的時候,我好像感覺到你很愛我,就像我愛你一樣。”
他這話說得很慢,語氣好像有些不確定,但眼神又很認真,帶著一種遲鈍的滿足感,軟軟地揉搓了樓明嵐的心。
樓明嵐忽然意識到,謝鳶其實很膽小,他張揚的外表下,是一顆膽小的心,而這一整顆心都給了樓明嵐,膽小也給了樓明嵐,這並非是樓明嵐說幾句喜歡你,說幾句你可以對我放肆這樣的情話就能消弭的。
那畢竟是七年的時間,是兩千五百多個日夜,人體都能完全更新換代的漫長時光。
那個張揚囂張的少年,是怎樣度過人生中最重要的成長階段,又是抱著怎麼樣的一種心情,在成長、脫變乃至沉澱之後,依然對他保持著這樣一腔熱烈愛意呢。
必然也是經歷了無數次的期望,和無數次的失望,讓熱烈變膽怯。
不然那張應該送給他的生日賀卡,怎麼會被刻畫上近乎毀滅掩藏一樣的無數紅線,寫上一句“不缺鳥鳶,不必見。”
樓明嵐覺得自己被謝鳶打敗了,他感到遺憾,感到可惜,又感到心疼,而在心疼之外,他又不受控地開始懷疑。
這種懷疑産生在過往中謝鳶對他的那些小心翼翼的呵護裡,似乎一切皆有跡可循,謝鳶覺得他善良,美好,不應該被顏s,也不應該做口j,也不會用下三濫的手段反擊,或許還有在遇襲的時候,他補的那一刀,也是不應該。
於是謝鳶小心呵護,身先士卒。
可樓明嵐需要這樣的呵護嗎?
或者說,謝鳶的這些小心呵護,給的是他眼前這個樓明嵐,還是他在兩千五百多個日夜裡放在心裡不斷美化幻想的樓明嵐?
如果是後者,那謝鳶曾說的那些恨呢?
給的又是誰。
樓明嵐開始變得不確定,但有一點很確定。
“不是好像,”他抬手撫過謝鳶的臉側,告訴他,“謝鳶,我就是很愛你,很愛你。”
那個字從樓明嵐嘴裡說出來,讓謝鳶愣了好一會兒,像是又經歷一場高潮,只不過這種高潮,産生在靈魂深處,並且永久的鐫刻上去。
直到樓明嵐的手指觸上自己眼瞼,充滿憐愛的撫摸擦拭,謝鳶才恍然驚覺,自己流眼淚了。
沒有任何的傷感情緒,卻不自覺流眼淚了。
他有點尷尬似的破涕為笑,胡亂地擦了擦臉,抱著樓明嵐,將臉埋在他頸側,在樓明嵐也同樣抱緊他的時候開口說:“再做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