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鳳梨也是謝鳶買的。
聽見有人進門的動靜,男人微轉頭看過來,露出一張可以說漂亮的窄臉,桃花眼,薄嘴唇,咬著鳳梨的嘴角有一顆梨渦,瞥過來的眼尾有幾道歲月細紋。
即便已經過去很多年,這張臉變得更成熟內斂,滿頭長發也變成了短發茬,但謝鳶還是認出了這人是誰。
正是七年前曾來泰國看望過樓明嵐的沈澶,那個送了樓明嵐射箭館體驗票的師兄。
沈澶盯著謝鳶看了一會兒,有些疑惑地用中文問:“你哪位啊?”
謝鳶還沒說話,沈澶又盯著謝鳶,露出思索的模樣:“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啊?河岸酒吧?”
謝鳶:“……”
“明嵐在哪裡?”謝鳶沒理他,開口問。
沈澶聽他叫的這麼親熱,眉梢挑了挑,不過沒等他說話,樓明嵐已經從另一邊出來。
“明嵐在這裡。”他這樣說。
謝鳶莫名就有點耳熱。樓明嵐倒是神色自如地走過來,跟謝鳶說:“這是我師兄,來這裡旅遊,聽說我在這邊,就過來看看我,記得嗎?以前你見過的。”
“嗯,記得。”謝鳶說,“那時候他還是長頭發。”
樓明嵐看了他一眼:“記性不錯啊。”
沈澶聽說樓明嵐這樣說,神色越發狐疑,直到樓明嵐向他介紹說這是“kerap”,沈澶呢喃了一番這個名字,隨後眯起眼睛“哦~”了一聲:“我說怎麼看著眼熟呢,你是那個半夜爬我窗戶,偷看我洗澡了小色狼啊。”
謝鳶:“……”
他的臉當即就黑了。
樓明嵐一怔:“嗯?”
“你亂說什麼!”謝鳶說,“我沒有,我當時——”
“怎麼沒有?”沈澶抱著手,信誓旦旦地反問,“是沒有爬我窗戶,還是沒看見我洗澡?我可還記得你紅著一張臉,一屁股摔地上連滾帶爬的樣子呢。”
謝鳶:“……”
“明嵐呀,這小子可是個小流氓,不單純啊,你可要注意點哦。”沈澶目光戲謔地在兩人之間轉了個來回,好心提醒道。
只是個別字拉長尾音,讓這話聽起來像是有言外之意。
對此樓明嵐只是笑而不語,帶著一絲審視的目光輕落在謝鳶身上。
謝鳶簡直想把沈澶揍一頓,也不知是熱的,還是尷尬,耳尖都紅了。
等到沈澶起身去洗手,謝鳶連忙解釋:“那是個誤會,我當時是要找你的,哪知道你已經回國了,你師兄突然搬到你房間去住,我開窗的時候,他正好脫衣服進浴室。”
樓明嵐安靜地聽著,嘴角要笑不笑地總結:“所以你確實看見師兄沒穿衣服的樣子,臉紅了。”
“我那是嚇的,他留長頭,我以為是女孩兒。”謝鳶簡直無語。當時他第一反應是以為樓明嵐房間裡有女人,可不嚇得夠嗆。
“是嗎?”樓明嵐瞥了他一眼,“可是我記得你那時候已經知道他是男人,還說他留長頭發挺特別,挺好看的。”
謝鳶聞言舔了下嘴唇,露出一個有點懵又有點驚訝的表情。
樓明嵐微微眯了下眼睛:“那時候你應該是18歲,還是19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