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面有刻紀先生的名字,想來應該是重要的東西。”樓明嵐又講。
盒子裡面是一枚領帶夾,的確是紀承的東西。
紀承當即露出慶幸和感謝的表情。
謝鳶盯著樓明嵐骨節分明的手,從陰謀論裡抽身,想得是:2.0版本果然不是為我來的。
早知道一個領帶夾就能讓他跑一趟,我也丟幾個啊。
“沒什麼其他事了,期待和你的合作。”兩個人的感謝階段結束,樓明嵐瞥了一眼神遊的謝鳶,客氣地伸出了手。
那隻手和紀承輕輕一握,隨後便伸到謝鳶面前。
樓明嵐的面板很白,手指細長,指甲整齊,就連微微凸起的骨節都具備恰到好處的美感,看起來像白玉做的藝術品。
可握上去的感覺,是溫暖而有力的。
謝鳶不自覺收了些勁兒,隨後便察覺到對方手指尖不知有意無意微微勾起,劃過謝鳶掌心帶出一點癢意。
樓明嵐似乎是笑了一下,謝鳶聽見他講:“我要走了。”
謝鳶鬆了手:“好的,我送你。”
樓明嵐也說:“好的,你送我。”
謝鳶笑了笑,給樓明嵐送到樓下,秘書很識趣地去開車,留下一段短暫的獨處空間。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工作時間,大廳裡人不多,樓明嵐和謝鳶站在靠近室外的落地窗邊。
三月份,天氣已經開始回暖,園區裡不少花草已經開始爭春,其中以靠近建築樓的一排櫻花樹最為努力,密密漫漫地浮起片片粉色。
樓明嵐站在窗邊看花,謝鳶就落後一步看他。
“你這裡……”樓明嵐回頭,想說這裡風景不錯,對上謝鳶的目光後面的話驀地就停了下來。
謝鳶連忙眨了下眼睛,平靜地問:“什麼?”
樓明嵐目光在他的臉上停了片刻,然後邁步朝他走過來,一步,兩步,三步,直到兩人幾乎面對面,樓明嵐才停下,隨後他抬起手,好似無意地用指背輕碰上謝鳶的下頜。
這一些列動作不過短短四五秒,謝鳶在樓明嵐的目光鎖定下,心髒狂跳,忍了又忍沒有做出避讓的動作,只在碰上的那一瞬間,小幅度抖了一下,但他很快便故作自然地問:“怎麼了?”
好像這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觸碰。
樓明嵐目光微動,掠過他浮起些許緋紅的耳朵,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你這裡有髒東西。”
是一根細如牛毛的纖維,在樓明嵐指尖停留沒過兩秒,就被謝鳶的氣息噴走了。
“我還當什麼呢,謝了。”謝鳶抹了把臉,順勢後退了一些,躲避對方身上引人犯罪的草木香。
“不客氣。”樓明嵐收回手,撚了撚指背,又想起什麼似的說,“你讓人送來的洋桔梗我都收到了。”
“收到就好。”謝鳶沒想太多,以為是張姨送花過去的時候報了姓名,畢竟是生日宴,和從前場合不同。
樓明嵐聞言笑了起來,似愉悅似試探:“沒讓我白等一整晚,這份禮物我很喜歡,謝謝。”
很喜歡。
這簡直比剛才的“下次”還過分。
2.0版本的“黑心商人”勾人犯罪的情商漸長啊!
謝鳶短暫地愣了一會兒,瞧見齊淵已經將賓利開了過來,便匆忙地應了一句“不用客氣,你喜歡就好”,然後引著人往外走。
之後兩人互道再見,謝鳶目送那輛車遠去消失,這才回了自己的公司。
經過總裁辦時,樊山告訴他方才嘉逸集團的樓明嵐來這裡找他,聽說他在綠洲就又去了南樓。
謝鳶一怔,腦海裡響起樓明嵐方才那句“沒讓我白等一整晚”,倏然間,他醍醐灌頂,靈臺清明,只剩一個念頭:“他真是為我來的。”
內心始終搖擺不定的“定位”終於壓線落地,謝鳶回過神,腳步飛快走向辦公桌後的保險櫃,從裡面取出真正的禮物,然後風風火火地沖出辦公室。
“你上哪兒去啊?”樊山跟在後面問。
謝鳶頭也不回:“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