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回紀家的時候,紀家一大家子都不太歡迎他,除了他是那個要死了個父親,就只有紀奶奶拉著他的手,招呼他坐下,還給了他拿了自己做的餅幹。
這些年雖然關系不親厚,但也沒有齟齬。紀業生這事兒紀奶奶也沒有對謝鳶說什麼,現在老人家這麼一講,謝鳶也就答應了。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紀業生沒回來,聽說還在醫院賴著,也不知道是躲罵還是賣慘。
紀家經過一次破産,人員已經凋零的沒幾個了,紀業生也是仗著他是紀奶奶僅剩的兒子所以有恃無恐,不過紀奶奶也沒有盲目寵愛,這回的事兒她就沒有輕易地放過,任由紀業生賴在醫院過年,還讓謝鳶定了紀業生的活兒,在初一早上和紀承一塊去晨鳴寺上香。
這算是紀家每年的傳統,往年謝鳶從來不參與,不過這回他答應了。
只是沒想到第二天一早,紀承就因為工作被叫走了,謝鳶只好一個人過去。
晨鳴寺位於北市南側,和津市離得近,不是一座特別有名的寺廟,謝鳶知道是因為,當初樓明嵐修身養性暫住的寺廟就是這裡。
初一一早去廟裡上香是紀奶奶老家的習俗,北市這邊沒什麼人會過來,且因為山腳地在開發建度假村,上山的柏油路被封了一道,這會兒就更沒什麼人了。
謝鳶驅車走了另一條山路,結果剛過半山腰,胎壓報警,謝鳶下車檢查發現後胎碾到了一顆釘子,而在不遠處的路邊則豎著個修車鋪距此500米的牌子。
謝鳶嗤笑,這年代竟然還有人靠撒釘子招攬生意,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這山路實在偏僻,是個“做生意”的好地方。
還要上山上香,謝鳶也沒得選,重新啟動車輛向著修車鋪的方向開過去,500米的路邊的確有個修車鋪,甚至鋪子裡的人聽到車來的動靜還在張望。
破敗老舊的修車鋪,以及奇怪違和的五個看店人。
就這麼一個破店,還要五個人高馬大的混混看著?
必然有詐。
謝鳶冷笑,松開踩在剎車上的腳,轉而踩下了了油門。
黑色賓利猝然加速,風馳電掣地擦著修車鋪離開。
吃了一車位灰塵的男人陰著臉:“操!這小子沒中招?”
修車鋪裡的候著的四個人也跑了出來:“媽的,讓他跑了怎麼辦。”
“沒事,這小子總不可能不下山,咱就在這等著,再去前面多撒點釘子,怎麼也要給他留在這。”
然而不等他們去撒釘子,一輛一模一樣的黑色賓利從山上下來,修車鋪裡的人頓時興奮地沖出去,將車逼停。
然後看清車裡的人就都懵逼了。
不是說謝鳶一個人開車上山嗎?
這開車的中年人是誰?
車裡的樓明嵐皺起眉心,視線一個個掃過這群男人的臉,以及他們有些人手裡拿著的扳手。
司機嚇呆了,立刻鎖車,拿著手機準備報警,然而下一瞬圍在他們車前面的人低頭看了一眼車牌,就都退開了。
前頭那兩個領頭人還歉疚地笑笑,說著什麼不好意思之類的話,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司機鬆了口氣,毫不猶豫地松剎車,換油門,後座的樓明嵐卻忽然開口說了句“等等”。
車輛再次停下,樓明嵐降下車窗,看向外頭領頭的男人,很客氣地問道:“這位兄弟是認錯人了?”
“啊,是。”領頭的人笑了笑,“認錯人了,還以為是我們兄弟的車回來了,不好意思啊,您請。”
樓明嵐的目光凝了片刻,旋即關車窗,沉聲吩咐司機:“報警,然後掉頭回去。”
話音剛落,後頭又傳來引擎的轟鳴聲,風馳電掣般差他靠近。
黑色賓利從山上沖下來,甩著尾巴剎停在十米開外的地方。
灰塵漫揚中,謝鳶拉開車門下車,滿臉戾氣地朝著這邊喊:“圍錯車了蠢貨們,你們要蹲的人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