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在少年心裡的形象是這樣的。
許星爍瞬間閉嘴,但又不得不開口解釋道:“還不是因為我說十句你只答一句,這難道不悶嗎……”
他初二的時候,許星葵剛出生不久,爸爸回家的次數變多了,但跟媽媽的爭執也隨即增多,每當這個時候,許星爍會捂著許星葵小小的耳朵,許星葵特別乖,不哭不鬧,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他看。
許星爍會握著她的小手,跟她碎碎念學校發生的事情,也不管她聽沒聽得懂。
他那時候心情容易煩躁,就帶著遊戲機隨處散心,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個小公園。
那時候隔壁街剛建成一座大公園,大家都愛往那裡去,他貪圖這裡的安靜,時不時就會來這裡待一下午。
直到有一天,他的位置被一個高個字的男生佔據,許星爍遙遠地望著他的背影,肩膀寬厚筆直,莫名覺出些許落寞。
但剛上初二的許星爍沒有共情能力,只一門心思想要對方讓座。
讓是讓了,但不多。
許星爍尚有自知之明,掂量自己打不過當時個子比他高那麼多的高中生,只好怏怏地坐到了對方的身側。
兩人之間只有一瓶礦泉水的距離。
但好在高中生不聲不吭,彷彿是來入定的,許星爍也懶得搭理他,拇指在遊戲機的按鈕上瘋狂點著,繼續闖他前些日子沒能通關的關卡。
公園此刻的安靜顯得遊戲機的背景音樂格外突出,微風吹拂起他的發梢,露出稚嫩乖巧的臉頰。
直到第八次在同一個關卡闖關失敗後,許星爍沒忍住罵了一聲。
入定已久的高中生終於肯施捨他一個眼神。
“看什麼看,沒看過人遊戲失敗啊。”暴躁許星爍線上請求對罵。
但人一句話都沒搭理他,整張臉像被冰雪凍上似的,沒有一絲波瀾。
許星爍頓覺沒勁,後知後覺生出半點悔意,人家安安靜靜坐在這裡思考人生,也沒得罪過他,遷怒他人這種做法確實挺莫名其妙的。
而且看他那張毫無表情的臉,許星爍猜測對方一定是被家裡趕出來了,正不開心呢。
“借你玩一會兒。”他拉不下面子道歉,將自己的遊戲機遞了過去,接著道:“不過要還的啊。”
藍謹低頭看向遞到自己眼前的遊戲機,有些莫名其妙。
他過來這裡只是圖個清靜,結果還沒待夠十分鐘,眼前的男孩就沖過來指責自己佔位,上一秒還在罵罵咧咧,現在又大方地向他貢獻自己的遊戲機。
沒說話的時候看起來挺乖一孩子,可惜長了張嘴。
他內心有些好笑,起身正想離開,衣袖卻被人攥住。
男孩皺著一張臉,問:“你幹嘛?嫌棄我的遊戲機嗎?”
藍謹起身的動作微頓,莫名讀出了男孩眼神裡的渴望和請求。
他淺淺地牽動嘴角,將中間的那瓶礦泉水移動到自己左側,換了說辭:“換個位置,方便觀戰。”
許星爍注意到他骨節分明的手,修長如筍,搭在黑色的遊戲機上莫名的賞心悅目。
但更讓他震驚的是對方的操作,他原本是抱著一點作弄心態,才讓對方接著玩自己過不了的關卡,想著對方輸了幾次後會向自己請教,卻沒想到人家只用了三次就順利通關。
他忍不住問道:“你玩過嗎這個?”
“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