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啊這是?”於天掃了一眼堆在過道處的眾人,給了酒店經理一個眼神,退到一旁去了解狀況。
他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重大事故,此刻聽經理口述,好像就只是家裡人鬧矛盾的小事啊?
但按照藍謹護短的程度,讓他親自過來處理,總該給點小懲大才會滿意。
正好酒店經理也適時招供,讓他抓到了一個把柄。
於是他端著唱黑臉的角色,皮笑肉不笑說道:“客人,實在不好意思,這邊查詢到最先預訂富貴廳包廂的不是你們,所以需要麻煩你們換一個地方。”
趙俊原本就在氣頭上,聽到這話直接炸了,“你是誰啊?包廂是我直接跟經理說好的,人都快到齊了,你才跟我說不行?”
他爸向來好富貴的寓意,錢與權總要握住一樣,他當初訂包廂的時候晚了,被告知富貴廳已經被人搶先預訂,後來還是合夥人得知他的煩惱,給他推了高中同學的聯系方式才搞定的。
於天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彎繞,靠關系不是什麼罕見事,但他還不樂意得罪藍謹,學校裡的人只知道藍謹是富二代,只有他們幾個知道藍謹背後站的是雲天集團。
他道:“我是這家酒店的負責人,簡稱老闆的兒子,經理擅自決定的事情會由他自己負上責任,不過你們得先離開包廂。”
趙俊和趙豔敏的臉色瞬間變得難堪,好歹也是體麵人家,被當眾趕出去家族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趙俊深吸一口氣,嘗試商量對策,“那你說是哪個客人訂的?我去跟他商量商量還不行嗎!”
於天沒來得及開口,藍謹淡定地道:“是我。”
於天滿意地點點頭,瞬間覺得這筆生意一點也不虧了,“沒錯,是這位先生。”
“那其他包廂呢!”
趙俊徹底黑臉,富貴廳沒了就沒了,這麼大一家酒店,難道還沒有其他包廂了不成!
於天一身的休閑裝扮,根本不像一個工作人員,但依舊微微弓著身子,笑道:“實在不好意思,包廂正好都滿了。不過樓下的餐廳還有幾桌空位,可以給你們安排。”
趙豔敏也忍不了了,“餐廳裡人來人往的,我們是家宴,選包廂就是不想被人打擾,你們酒店是不是故意的?!”
許星爍站在一旁看了出好戲,但心底隱隱有些預感,悄聲問藍謹:“謹哥,你什麼時候訂的包廂啊?”
藍謹道:“剛剛。”
許星爍這下確定了他謹哥在替他出氣,竊喜的同時還受到些許良心的責備,“謹哥,你不用這麼做,花這冤枉錢不值得。”
藍謹還有心情開玩笑:“沒事,你謹哥錢多。”
許星爍:“……”
這天還能不能聊下去了。
藍謹毫無話題終結者的自覺,又將話題轉回來:“剛才她打你了?”
許星爍搖搖頭,心底的憋屈瞬間消散,還反過來安慰藍謹,垂著的手輕輕摩挲著對方的食指,“我又不是小孩,她想打我我難道還攔不住嗎?”
藍謹沉默半晌,還是問道:“小時候呢?”
許星爍手一頓,老實說道:“她有一次挺著肚子過來我家,我不想讓她進門,就在樓下攔住她,她說不過我也氣不過,給了我一巴掌。”
話音一落,許星爍的手腕就被攥緊在掌心裡,他聽到藍謹問:“疼嗎?”
許星爍邊回憶邊說:“忘了,孕婦力氣應該也不大,我皮厚抗打,只想著別讓她在我媽面前晃悠就行。”
他忘了扇耳光的疼痛,但這件事情卻一直記在心裡。他成功將人趕走,但為了躲避媽媽追問臉頰上的紅腫,他那天都不敢回家,買了一根冰棒默默地冷敷,現在想起來,好像還挺可憐的。
藍謹抬起手,指腹在少年臉上來回摩挲,力道輕得像是有人用羽毛在面板上輕刮,讓許星爍覺得有些癢。
“那謹哥來給你出氣。”藍謹看向此刻爭辯不休的兩姐弟,片刻後又垂下淩厲的眼神,“畢竟打臉也不一定要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