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玩妖號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令人驚訝的事了,許星爍就是沒想到,自己身邊就有兩個,而且還都是奶媽。
《劍客》開服的時候,神醫谷原本只有女性角色,畢竟治療這門派一直很受女玩家的歡迎,後來為了遊戲裡各個門派平衡發展,同時得到了不少玩家反饋,顧及男玩家也有想玩治療的需求,這才開放的男性角色。
不過現在看來,開放是一回事,玩家愛玩什麼又是另外一回事。
【幫派】仲夏:風逐星上線啦,打本嗎?
【幫派】風逐星:打,直接組我吧。
【幫派】仲夏:等等,我喊人上來。
許星爍一接觸遊戲就彷彿進入無人境界,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
他玩得太久,好不容易因為人有三急終於捨得離開座位,卻又因為低血糖的緣故,眼前一黑差點往後倒去。
一隻手從身後伸過來,寬大的手掌扶住了他的肩膀。
藍謹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你怎麼了?”
許星爍大概也被自己嚇了一跳,腳底踉蹌了一下,忙用雙手撐著桌面穩住身子,半晌後才意識到身後那股聲音是藍謹。
他道了聲謝,輕輕搖了搖頭,“你來了啊?我沒事,就是起得太快有點暈,緩一緩就好。”
藍謹並不認同他:“你要不要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臉色再說這話。”
許星爍欲言又止,想解釋,卻又不想告訴對方自己只是因為沒吃飯才會搞成這樣。
他小聲地反駁:“……要你管。”
熟悉起來後,許星爍沒有了先前的拘謹和疏離,偶爾也會習慣性地表露自己懟天日地的性子。
藍謹松開了手,也不知道有沒有在嘈雜的背景音下聽到許星爍的嘀咕,只是徑自轉身離開網咖。
許星爍看著他的背影,心底隱隱有些失落。
幹什麼呢,一過來又走了,榜一了不起啊。
十分鐘後,藍謹拎著外帶食物想進來,卻被網管阻攔了。他把外賣託放在櫃臺處,自己走進來,換把許星爍拎出去。
許星爍才剛坐下不久,正點開一局競技場,脖頸後的衣領就被藍謹抓著,硬是把他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許星爍只能喊道:“誒誒!等!我的勝率啊啊啊!”
藍謹沒理會,“等下幫你打回來。”
這裡的街道每隔幾家店面都設有一張休閑凳,方便路人走累了歇息,兩人走出網咖,往前走了幾步,在凳子上落座。
“幹什麼啊。”
藍謹面無表情把打包好的飯菜扔他懷裡,“小孩餓了也知道要吃飯。”
言下之意是,你連小孩都不如。
許星爍盯著懷裡的外賣愣了愣,隨後又莫名其妙笑了起來。
自從他媽去世之後,就沒人再關心過他吃沒吃飽,他所有的精力只放在“工作找得怎麼樣”或“許星葵有沒有人照顧”上,自己怎麼樣反倒成了次要。
被迫成長的過程很難受,但他從來沒想埋怨什麼,畢竟生活過於操蛋,光是硬挺著也早花光了他所有精力。
打遊戲大概是唯一能夠提供他發洩的重要渠道,世界是虛擬的,但帶來的快樂是真的。
後來生活趨向平穩,他過起了尋常又隨心的日子,可這個隨心的代價實在太大,他至今仍未完全習慣。
懷裡的外賣還帶著餘溫,捂熱的還有他的內心。
被人關心的感覺,果然還是很好的。
他抬起頭,望向藍謹,略顯蒼白的嘴唇張了又張。
藍謹一句“不客氣”準備脫口而出。
許星爍扒了一口飯,笑道:“你記得幫我把勝率打回來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