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才一接通,華美帶著嬌憨蘇嗲的崇拜模樣,即刻出現在畫面上。
嶽小雅尷尬地清清嗓:“拿到了是吧?你去上一下身給我看看和試衣模特的效果是不是一樣。第一版的衣服我們公司內部對賬需要回收,我在過來的路上了。”
華美在陡然間變了臉:“衣服更新款式是好事,可酒店進進出出的這麼多人,姐姐你現在來找我,別人看見一聯想,後面聯想成是我耍大牌臨時要求換款怎麼半?”
嶽小雅聽著這賤兮兮的回複,很想直接懟回去“還不是怪你洗壞了演出服”。
可一想到明面上掛了自己名的、溢價嚴重的“設計”名頭,她根本招架不住事情鬧大後帶來的非議,只得將這口氣硬生生地回吞到肚子裡。
她還得硬著頭皮哄華美:“這,我還不是問了你們組的領隊小姑娘,說是你熱心,主動把衣服統一收走帶回來交給助理洗了,我才大半夜地來打擾你嘛。先前的衣服是好是壞都不大要緊,只是我們公司的財管姐姐是股東的人,每一筆進出帳都盯得密絲合縫的,導致物料進出都得過庫對賬。”
嶽小雅自認已給了華美鋪設了充足的臺階。
華美果然也如她意料地般,不情不願口齒含含糊糊地向嶽小雅開口道了歉:“小雅姐,我的助理剛好鬧肚子去了趟醫院,耽擱了把演出服送去專業洗護店的時間。她回來時一時鬼迷心竅,就把演出服放進酒店洗衣房的洗衣機一鍋洗了。衣服之間,都有些串色。不好意思啊。”
嶽小雅顧忌著雲昭在旁,按耐下對華美“滿嘴扯謊”的嗤笑,連聲應著:“不要緊不要緊,那些原本就是防過早曝光讓觀眾失去新鮮感所制定的預備款。現在最終款已經到你手裡了,聽你的口氣,應也是滿意的。那你現在試一下裝給我拍個全身影片和正側面照,我也好跟化妝團隊溝通妝發需要調整的細節。”
華美不語,嶽小雅心想許是大明星扭捏耍大牌,口氣重了好幾分想要馴服她:“我知道你有背景有能力,借到了屬於自己搏版面c位的高奢禮服,可這畢竟是集體性的節目,你非得搶風頭,不怕風評適得其反麼?現在討論的可不是我和你之間私人的事,這可是國之盛事!華美,領導們可也沒休息,還等著工作彙報呢。你可想好了!”
華美才在電話那頭不緊不慢地“哦”了一聲,牙尖嘴利地說著酸話:“那也得等我掛了這通通話再去拍啊。”
嶽小雅憋著一肚子的氣,仍得好聲好氣地同她商量:“好的好的。有人幫你拍嗎華美?還是等我過會到了,讓我來幫你拍?”
華美或許“滿意於”她自置低位的態度,總算給了個明確回複:“不用,我的助理已經回來了。過會就讓她發你。”
雲昭見她們結束了通話,按下了電動開門鍵:“嶽小姐,請盡快吧。從這邊開車過去,還需要大半個鐘頭呢。”
嶽小雅本能地想向她道謝,可反應過來又覺得有些不對味,只是瞪了她一眼,甩手而去。
看著嶽小雅駕車駛遠,雲昭下車重新坐到駕駛室繫好安全帶,撥通了華美的影片電話:“我這邊搞定下班往住的地方開咯,後面的工作,就交給你啦。”
對面已換好新衣的華美架著手機,在描眉畫眼的間隙抽空去對雲昭的視線:“放心好了,哪個衣服架子能比得過我這樣的美人胚子?待會嶽小雅稍後一看見我,馬上就能意識到她可是撿了個大便宜大功績,肯定會把‘正服’的掃尾工作乖乖得辦替我們好。”
雲昭笑著接了這話茬:“那就借你吉言了。”
……
兩天後的“傳火點夢賽”,華美與其它十二個手持漾式傳統樂器的健美姑娘如期登上了面向全世界的開幕式實時直播舞臺。
不知道是幕後和溢兵集團勾結的文娛部領導和大導演龔長墒鑫太過於沒文化,分不清新版演出服時裝化的露肩漾風豎領大襟衣型和近年來在營銷上過於泛濫、溢風相較雙襟直襟等最為明顯的廠字襟圓領中縫露脖多的旗裝間的設計區別。
還是經由這款漾風及膝的差不多色系時裝裙褲的對比,也確實感覺到原來那緊胸掐腰露臀的玩意兒實在色情擦邊地太過、上不了臺面,大人物們在良心發現下順利地透過了嶽小雅“更換演出服”的方案。
華美和雲昭確實憑藉著自己的微小力量,讓無數的人在現實生活而非“古裝劇”中,看見了富有生氣且承接了受溢朝勾結爹兒教後大搞“剃發易服”屠殺行為所隱沒的亮朝漾元素。
她們成功地抗擊了遠東時尚圈為打壓審美高強的漾文化複起,刻意依託わ國二次元文化打造性化種花國女性“雙丸子頭”、“緊身爆乳超高開衩旗裝”的刻板印象。
擁有雪亮雙眼的網友們,馬上對比了開幕式前的各種採訪路透,紛紛好奇是什麼神秘力量在最後的緊要關頭讓這個女子樂坊的節目做出了正服的選擇。
總有些還沒受夠社會浸染期望追求真相的媒體人,注意到了這個疑問,在觀眾席上搜尋到了這個節目的造型總負責人嶽小雅的身影。
電視臺的媒體人問話總是讓人覺得會比娛樂記者端莊嚴肅地多:“小雅你好,請你同過鏡頭向全國人民和全世界的觀眾朋友們問好。熱心的觀眾朋友們發現,您所負責的歌舞節目《古樂升花》臨時更換了原定的演出服,請問是您的想法,還是……誰提出的新方案?畢竟這套演出服風格遠遠區別於你過去所有的影樓……哦影視妝造設計。”
即使採訪人面帶露上齒式的標準燦爛微笑,還是讓受採者嶽小雅感到了濃濃的壓迫感。
她敏感地設想,她在文娛圈內的地位將會飛升或是墜降,就在這一答之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