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得了完全安全的密閉空間,麗麗難得現出了幾分焦慮:“我聽說過華美這場演出的造型師——嶽小雅,她的出身背景很神秘,網上查不到公開資料。雖然她的審美一直被公眾吐槽,可任由她製作奇裝異服的影視劇邀約源源不斷。姐姐你做的安排,真能扛得過她的勢力嗎?”
雲昭回頭白了她一眼:“小朋友不需要管太多。你記住,你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只是我跟華美的個人行為。下車後什麼都不要想了,我們上樓叫點外賣,好好地吃吃喝喝。”
於此同時,雲昭從d市邀約來的娛記老熟人卓大發,穿上了華美所在酒店保潔員的衣服,從側面入口推著自行搞來的布草工具車進入了建築主體,上到了洗衣房的樓層。
華美看著娛記卓大發分享的位置實時動態,卡著時間點進入洗衣間。
卓大發做為資深的混圈人,她的演技也頗可圈可點。
她扮演的和大明星偶遇攀談的保潔工人形象很是成功,自然沒有在監控中引起監控室保安的注意。
她成功地“偷”拍到華美洗衣服的照片,並且在一個半小時後,得到了“衣服被洗褪色”的“現場證明”。
卓大發滿意地撤離酒店找了個穩妥安全的地,聯絡上了嶽小雅:“嶽女士您好。”
對方回問:“你是?”
卓大發的聲音包含了共情:“嶽女士,現在賺錢越來越不容易了是吧?各個專案要你墊資也就算了,還得提前付出返傭回扣。別人都瞧見你面上的風光。可我,懂你的心酸。”
雲昭混圈久,難免知道一些空有名氣的垃圾服裝造型師,是劇方吃掉投資人預算撥款或是幫助洗白一些不當得利錢款的重要工具。
她將這一點透露給了卓大發。
嶽小雅的聲音陡然冷峻:“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言閉就想掛電話。
卓大發激動地喊叫起來:“別掛別掛嶽女士,我是真心來幫你的!掛了你要後悔的!”
聽見沒開擴音、已離耳的聲筒中傳出的清晰餘音,嶽小雅還是猶豫了沒結束掉談話:“我可沒什麼事需要人幫忙的。”
卓大發加快了語速:“接‘傳夢點火賽’這個大型的案子,嶽小姐你付出的成本也不老少吧?有一件事,可大可小,大機率會影響到你回收專案本金。你現在幹預,保保利潤才有希望!”
嶽小雅摸不清來電之人的來意:“你是什麼人,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到底想要幹嗎?”
王大發直白地應了:“要錢,跟你合作分一杯羹。我當然不想傷害嶽女士你,就是想謀點生路罷了。”
文娛圈是個甚少講感情卻實時計算掛鈎利益的圈子。
人們普遍會忌憚“什麼物質都說不要的”人,認為他們可能是最貪心、用“道德綁架”求高回報最厲害的群體。
嶽小雅聽見“要錢”這個明晰的目的,鬆了一口氣,增加了對王大發的信任。
她保守地擠出了三個字:“怎麼說?”
“你看彩信吧。”
卓大發掛掉了電話,給她傳送了華美在酒店洗衣房清洗服裝的“被偷拍”畫面。
嶽小雅果然如雲昭事先所料的那樣,很快給卓大發回撥了電話:“你什麼意思?”
卓大發大體依照著雲昭替她事先草擬的稿子流暢地誦讀著:“嶽小姐,你不用對我這麼兇吧?我是來幫你做公關的啊!你現在最需抓緊的事,是去堵住華美的嘴讓她不要聲張引起上級領導的注意。這麼大的一個世界盛事,要是鬧出個褪色劣質演出服的可笑新聞,別說嶽小姐你個人拿不回你忍氣吞聲墊付的錢款,多少人的職位要被你們這對蝴蝶翅膀‘反腐’扇下,你可敢想嗎?”
嶽小雅的喉音明顯鎖緊尖細了許多:“你到底想說什麼?”
卓大發“熱心腸”地給著建議:“你看見的畫面都是剛剛得到的新鮮素材,現在打電話給華美來得及!你快跟她說你工作室極度重視本次的開幕式,臨時加急製出了另一批款式接近但質感升級了的演出服,之前的款式需要回收封存,封鎖住她那邊訊息外洩的源頭在說。至於其它的事,等你處理完華美再來找我。”
卓大發拿住了主動權,再度結束通話了通話。
常被忽視的服化道領域要是成了領導層政敵間相鬥的工具,那躲在幕後操控嶽小雅的溢兵集團必會浮現到大眾面前。
她可只想用著自己的爛設計幫幕後之輩合法地蛙噓一點馬內、順道給自己恰一點爛錢,可萬萬不想因此成為成為眾矢之的啊!
突遇事的嶽小雅如無頭蒼蠅,只得依著卓大發提供的思路去聯絡了華美,沒過多久又給卓大發打回了電話:“我已經和華美溝通好了。可是後天就是開幕式了,明天一天,我到哪裡去搞一批差不多的演出服啊?”
卓大發在電話中賣起了關子:“嶽小姐,你我都沒有超能力,都不能隔空取物送物。你若還想從我這得到後續的幫助,就請你在二十點整到蘇茂小區的樓棟東側。為了你自己的前途著想,請你方自行做好保密工作。”
嶽小雅在手機上一搜尋,那是附近老城區的一個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初修建的老小區。
它算是種花國當代最早的一批小高層小區。
嶽小雅不明白電話裡為何將約見地點設定在那裡,但也只能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前去一探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