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略定了定,仍移步到魯夏之面前:“魯總,我選好了想主演的第二部戲的題材。”
薛總放下手裡頭深潤的大漆茶盞,客氣中帶有明顯疏離感地說:“定好ip啦,那你發資訊通知專案經理籌備就可以了。公司給了你自己挑選劇本的權力,沒必要來事事彙報。”
雲昭是故意靠“無視人”的引起薛總關注的。
薛總選擇主動搭話,就是在彰顯自己的話事權。
雲昭順著坡就下了。她轉身正對薛總:“薛總,我個人的工作,是需要自己多做規劃的。不過今天來到這個辦公室,為的是想和公司創個大雙贏。”
薛總端起杯子抿了口茶。
自己收編的人,魯夏之當然不好意思太過冷待。
他發話打圓場:“趁你薛總還有點空暇,給她說說吧。”
雲昭這才挪了腳步,蹲到靠近薛總的茶幾一側:“薛總,我的第二部劇,能啟用其他公司的藝人做男主嗎?”
薛總問都懶得問是誰,直接拒絕:“再帥又如何?敢出來混圈的年輕人,哪個長得不好?公司裡這麼多簽約藝人月月等著發薪,我們可沒心情幫別的公司養人。更何況,自家待爆的孩子還不少。萬一用自己的資源捧紅了別人的人,我這心理可沒法平衡。”
雲昭明著顯示出自己滿臉的刻意討好:“如果,他能帶資進組呢?”
薛總放下手中把玩著的大漆茶盞,調整了靠墊往後一倒,比劃起右手食指:“你坐吧,怎麼個帶資進組法?說來聽聽看。”
雲昭規規矩矩、端端正正地坐到她身旁,用著極其肯定的語氣說到:“薛總肯定知道網上大火、號稱真人粉最多的那個朱顏寧。如果能讓他出演我的第二部劇進行加持,別說熱度、資金都有,就連別的網短劇沒有自己的主題曲,我們也能打造出差異化叫他唱幾首。”
“差異化”三個字確實打動了薛總的心。
就連遠遠旁聽的魯夏之都忍不住走到她們對向的沙發上坐下:“拍一部網短劇能花多少錢?兜兜轉轉也花不了幾十萬,我們公司可不缺這麼點錢。還有就算他肯自降身價加帶資進組,我還擔心他最近在網上的口碑呢。用他,對我們這種小公司來說,風險要大於收益吧?”
雲昭比了個“x”的手勢:“追高滿倉,收益不過爾爾。低價買入,過了橫盤時期,則有可能迎來大漲。經過多日觀察,我發現朱顏寧的直播觀看人數沒太受到黑通稿打壓的影響。他的粉絲喜歡上他,本就不是圖的外貌,而是喜歡他動聽的歌喉和底層出身容易代入的凡人成功夢。本身他的存在,就像是為網短劇打造的。”
薛總不動聲色地問:“不會,網上把他和‘漾服醜男’捆綁的那麼死,你還打算讓他出演漾服古偶劇吧?你現在可還在吃著出道時打造的‘富貴花’美貌仙氣人設,要是一不小心被帶累了打破了這個濾鏡,你被長持的價值,可就要再經歷一次萎縮了。”
雲昭“哈哈”一笑,隨後點頭:“薛總不愧是實力派事業型女性,一眼就瞧出我想要的是什麼。都說富貴險中求,我們藝人的名氣度何嘗不是如此?比起被黑,我更怕失去關注度。黑紅也是紅!我有信心藉此契機,打個漂亮翻身仗。”
薛總盯了半晌的地板,才不緊不慢地道:“夏之,你怎麼看?”
魯夏之自然是給媳婦大人搭臺:“自然是要風險評估一下。要麼我叫幾個專案經理一起開個會?”
薛總的面臉上現出了不耐。
雲昭用柔而不失堅定的語氣給出了自己的方案:“如果兩位老總有興趣,這個專案可以股份收益五五開。當然,作為公司的一員我有義務為公司規避潛在的風險。在配合同事們籌備專案的同時,我會找公司的法務和財務諮詢,去重新註冊一家專案公司。你們只需要充當幕後的投資方就好。”
薛總情不自禁地拍掌:“好。聽起來是有可長期合作的可能,那你盡快走流程去辦吧。
雲昭這個人的性格言出必行,哪怕昨天只是在偏愛她的人前,未經思考說了句大話。
這就足以導致她在通宵達旦地敲定了拍攝題材後補眠的幾個小時裡,不停地做著招工不順、器械搬運出差錯的噩夢。
更何況,沒有帶隊經驗的她,坑了自己還好,要是以助力為名挖個更深的坑給朱顏寧跳,她怕是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了。
不識製片、發行門道的水有多深的她,幸而虛心思考了華美給的提示,早早的意識到,只有借風帆起航不至於溺斃,且使行程更快。
現在得到了公司頭腦的首肯,雲昭內心歡喜雀躍得只恨自己面前少了個可相擁歡慶的人。
回去路上,她託已平安抵達異城的華美問到了朱顏寧的私人聯系方式。
複制手機號貼上到聊天軟體上,她發現頁面顯示了“沒有新增好友的許可權”。
雲昭只能硬著頭皮給對方打了個電話。
電話沒人接。
雲昭的心理愈發的忐忑不安,莫非朱顏寧知道了自己帶累他的事,不想再跟她接觸來往了?
她一會兒想按耐住自己焦躁的心,想看看朱顏寧會不會回電;一會兒又沖動著想拜託人傳個話,打聽打聽他對她的看法。
艱難地熬啊熬,還不容易熬到了八點多,她才開火給自己煮了碗榨菜肉絲青菜粉面。
正“咻咻”爽滑地嗦著她最喜歡的米麵溫暖自己的腸胃,手機鈴響了。
她往那瞟了一眼,立馬從口中牽出還來不及咬斷的粉面回落碗中,第一時間接起電話:“喂,是顏寧嗎?”
對方的聲音剛中帶柔;“你好。你是?”
雲昭起身離開餐廳走向書桌。她邊走邊說:“顏寧,我是雲昭,我這邊有部網短劇即將開拍,想邀你當男一和我搭戲,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