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畫完臉部全妝後,將會被做出個緊貼頭皮的低盤老氣發髻。
因為她的堅決反對,化妝師終不敢對她的頭發下手,只準備夾上發片後再為她剪個不及半額的蠢笨腦門劉海。
可這足夠能敗壞她的心情了。
漾女在溢朝背景中,總是會被塑造成迥異於“馬群部落的爽直姑奶奶”、只能擁有柔柔弱弱的“瘦馬”形象。
維光自恃男子上妝快,竟沒坐回自己的位置,倚靠在化妝臺前伴著雲昭。
雲昭叫他盯得著實不自在,藉著素日裡慣常壓抑住的起床氣,酸酸地問他:“你是查的哪個專案知道自己激素水平不正常的啊?”
維光沒聽懂:“啊?你說什麼?”
雲昭一臉天真:“正常男子不是頭一天颳了鬍子睡一覺第二天早上就會冒青茬麼?頭發也是一樣的吧?我在想,你能接受接下來每天剃頭,總是有原因的?刮頭皮總是比膠頭套更傷毛囊吧?”
維光的耳朵開始發紅。
雲昭的話說得並不具體,如果他辯解自己的激素並沒有過高或過低,就顯得太過刻意了。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像是無事發生。
過了一會,他才裝作隨意地同工作人員聊天:“全貼的光頭發套好像要弄很久?”
一旁候立著主要負責遞接物的小姑娘回:“這要看做造型的人手藝生還是熟了。要是我主持操作,怕是花費兩個小時才夠勉強。如果換作我師傅,一個小時出頭就能完成了。”
維光似是在回應她的話:“還好我英明神武選擇剃發。每天刮一刮頭皮,總是要比粘全發套節約時間的。我們的工作,多睡一會提升狀態可是很有必要的。”
雲昭自顧自地,看似無心留意他說的話。
實則在心底,已經把“無用漾男”四個字,敲印在他額頭上了。
雲昭才畫完全妝,維光就已黏好了後腦粗粗長長的假發辮完成頭面部造型。
服道組的好幾個人推拉著兩個移動衣杆進入化妝場地。
青青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向前攔住他們:“不好意思各位,場地條件實在有限,麻煩你們留一個人在這就可以了。需要掛取衣的話,我可以搭把手。”
雲昭聞言,不禁羨慕。
維光何德何能,找到個如此機敏的助理。
她想到麗麗,嘆了口氣。
曾經她們工作配合得也很是默契,她也實在不知自己哪裡得罪過人,竟叫麗麗不辭而別後完全切斷雙方之間的聯系。
雲昭公司的同事姍姍來遲。
幸好來的都是工作熟手,一到就幫雲昭擬定了相對適合她的幾套衣服。
於是她在正式做頭發前,先和維光同時進入更衣環節,換上了溢風的戲服。
二人分別從試衣間走出,各自的助手上前為他們整理衣衫。
雲昭垂著眼,正由著助理拍拍扯扯。
維光突然開口:“這麼穿,也挺適合你的啊。”
雲昭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她上身套的是一件立領腰身肥大的及膝廠字領黑滾邊粉衫,下搭同色寬褲紮了黑色襪套。
襪套之內藏著她掂著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