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侷促地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化妝師催她:“你好,麻煩你把今天雲昭姐穿的服裝拿出來給我瞧一眼,我好搭配妝面。”
“哦哦。”小毛起身,從衣櫃裡取出一件香檳色鑲藍邊的修身無袖開叉裙。
雲昭略感安慰:至少這人衣服取到手還知道掛,算了算了知足吧。
化妝師開始給雲昭描眉畫眼,整個妝面越來越傾向於混血風格。
雲昭看著自己刻意被凸顯得高聳挺拔的鼻樑、染成棕色的粗眉,鼓起勇氣和他探討:“jeff,你幫我畫得挺漂亮的。但那個……這套禮裙不是傳統風格麼,搭配這麼外洋的妝容,會不會不太搭?”
jeff比著蘭花指捂嘴笑:“哈哈哈,盤扣緊身裙,叉還開到大腿上方,怎麼能夠得上“傳統服裝”一詞?你不要看見上面繡了點梅啊鳳啊的,就不拿它當時裝看了。它的歷史滿打滿算,不過剛達百年。”
他是自家公司的資深造型顧問,負責旗下所有藝人的妝造統籌管理,現下以培養徒弟為主要工作。
能差遣動他親自出山,雲昭一時猜不透阿咪姐的心。
她到底是真心重視自己,還僅是打個巴掌給糖吃的規訓?
化完妝,jeff開始為雲昭做頭發。
高開衩的緊身裙很容易使穿著人的氣質蒙上些風塵味,但活力青春的高紮蓬卷發,很好地扭轉了局面。
雲昭看著鏡子中逐漸成型的羅馬卷高盤發,先前的不快已經因為對自己美貌的欣賞,全數拋之腦後。
化完妝,公司的宣傳執行高高及時行樂提來工作餐,大家草草地吃了一點。
雲昭走進衛生間脫了浴袍,換上那件禁錮腰身的高衩裙:“小毛,來幫我扣一下釦子。”
小毛推開洗手間的門,試著將雲昭脖子上分開兩半的草花結透過一個珍珠扣合為一體:“不行,我、我不敢用力,怕把釦子扯掉了。”
雲昭來到糕糕面前,拜託她將自己脖後的拉鏈往下移移。
糕糕立馬會意,先幫她扣好前領的結,而後重新拉好拉鏈。
跟在後面的小毛,帶著滿滿的挫敗感。
一行人走到拍攝點,只見酒店戶外的草坪上,已放置了裝著整圈白色燈泡搭了紅色複古絲絨布的巨大kt背景板。
前面還點綴了不知從哪弄來的黃包車、帶著大喇叭花的留聲機並著張藤編躺椅、擺在木質桌椅上的笨重打字機。
在一旁酒店遮陰傘下的雲昭轉頭問糕糕:“這是主辦方搭的臺,還是?”
糕糕得意插手:“我一手備的材料找的工人搭建的,怎麼樣,效果不錯吧?”
雲昭拍拍她的肩:“真有你的。不過順帶拍幾張持物圖,至於搞得這麼隆重麼?”
糕糕沒理解:“順帶?啥?”
甲方的人拉來一箱的化妝品,叫了攝影師和糕糕過去對接了一會,就讓小毛去叫遮陰傘下的雲昭上場。
雲昭看見這麼多的樣品,心沉了沉。
不過她仍是配合地接過遞來的一盒盒樣品,在不同的道具上擺出體驗産品的動作。
三個産品線的套系拍下來,雲昭朝小毛比劃了下手腕。
小毛會意,大聲地告訴她:“雲昭姐,現在一點出頭了。”
雲昭從打字機前起身,對著甲方的攝影師笑笑:“我們家的宣傳執行會負責初篩照片。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去進行下一項行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