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貪心,只求他們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就好。
盛桉寫完一個牌子,就將牌子放到一旁晾著。
賀長澤人就在她旁邊。她取新牌子時,眼角餘光一瞥,注意到賀長澤用的竟然是毛筆。
他還會寫毛筆字嗎?
盛桉好奇,看得稍微久了些,就見賀長澤正垂著眼,凝神靜氣,在祈福牌上寫下“盛桉”兩個字。一筆一劃,十分認真,甚至因此而顯出幾分莊重和虔誠來。
盛桉呼吸微頓。
她像是被燙到了一般,立刻移開了目光。
但……是不是該禮尚往來?
盛桉猶豫片刻,取過一個新的牌子,在上面寫下“賀長澤”三個字。
可要祝福他什麼呢?
盛桉正在糾結,眼角餘光見賀長澤似乎要抬起頭了,不知怎麼的竟然十分心虛,就怕自己手裡的牌子被賀長澤看見。
盛桉低頭,倉促間寫完了祝福語,而後將這個祈福牌倒扣在託盤上。
單單倒扣一個牌子是不是有點此地無銀了?
盛桉又將剩下的四個木牌也都倒扣了。
她的動靜可能有點大了,把賀長澤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盛桉繃住了神色:“怎麼了?”
賀長澤道:“沒事。”
他頓了下,學著盛桉的樣子,將自己的祈福牌也倒扣了。
賀長澤一共有三個祈福牌,盛桉則有五個。兩人的牌子都寫完後,放在了一起。
接待的道士取過盛著他們牌子的託盤,搬過一旁的升降梯,當著他們的面,一一將祈福牌掛在樹上。
風一吹,新來的祈福牌融入了紅色的背景中,一眼再也看不分明。
盛桉站在殿前,看著頭頂的這片紅色的祈福海,微微失神。
她有些大逆不道地想,人類的心願未免也太多了,這棵幾百年的老樹如果果真能通靈,是不是也該先怪一下他們過於貪心?
盛桉正在失神間,大殿門口那邊傳來了點動靜。
原來是正殿內的儀式結束了,圍觀的賓客們正先後往外走。
賀長澤跟盛桉道:“我進去一趟,很快就出來。你在這裡等一下我。”
賀長澤逆著人流往殿內走。
盛桉忽然意識到,她似乎總是看見他逆著人流。
賀長澤剛走這麼一會兒,天就開始下雪了。
盛桉伸出手來,接住了一點自空中飄落的雪粒子。
臨市果然下不成雪。雪粒子剛落入盛桉手中,很快就融化,只在原地留下了一點水印子。
賀長澤很快就回來了。
他掌心裡捧著一個深色的木質盒子。盒子的表面拋了光,看上去十分貴氣,即便在此刻暗淡的天光下,似乎都透著點絲綢般的光澤。
盛桉隱約在盒子上,看見了一點紅色的、像是印章一般的圖案。
不等她看清,賀長澤在她面前將盒子開啟了。
黑色的綢緞制內襯裡,靜靜地卡著一條細細的項鏈,泛著冷白的色澤。
賀長澤伸出手,將項鏈完整地取了出來。
項鏈的墜飾是兩個巢狀在一起的圓,頂部懸靠在一起。項鏈懸空時,這兩個圓就各自交錯地轉著,靠內的那個圓軌道裡鑲嵌的鑽石因此動了起來,流光溢彩,幾乎拉開成一條炫光帶,就像是行星的軌道似的。
賀長澤將首飾盒往大衣的口袋裡一放,雙手將項鏈的扣子解開,想要幫盛桉帶上。
盛桉下意識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