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起舟為白韶欣佩戴上戒指。
圍觀的人群裡有人放了禮花筒。飄揚的彩帶紛紛下落,簇擁著人群中心的一男一女。
徐起舟在彩帶中站起身,眼角餘光掠過盛桉,微微頓了下,很快又自然移開。
他的動作很自然,可沒逃得過有心人的眼睛。
盛桉仿若無所知,只站在人群中,跟著眾人一起起鬨、鼓掌、滿臉笑意……
彷彿是個再合格不過的看客。
賀長澤心裡帶上了點擔憂。
總感覺她剋制得有些過頭了。
禮成後,到了招待環節。
因為不是正式宴請,這個招待環節,更像是家族聚餐。
盛桉和賀長澤的位置就在許晨曦旁邊,代表的是男方這邊的來賓。
許晨曦跟她道:“其實沒必要這麼趕的,出去玩就應該放鬆地玩,這樣走場面的事有大人呢。”
她的神色裡有幾分藏不住的試探和緊張。彷彿是怕盛桉多心,她又刻意作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看起來就有點奇怪。
盛桉垂下了眼,沒說話。
她今天是特地做了造型過來的,眼尾帶了一點淺棕色的眼影,垂眸時,長長的睫毛隨之下合,又隨著她的眨眼輕顫著,像是翩躚的蝶翼,不自覺帶出幾分冷清和脆弱來。
許晨曦看得不忍心,下意識又稍稍往回圓了圓:“當然了,我也不過是這麼一說,還是要你高興才好。”
賀長澤眼角餘光看見了這一幕,無聲一嘆。
相比他的這位老同學,他是不是還更有出息一點?至少沒有這般色令智昏。
白家接待男方的席面規格不低,菜品味道不俗,難得的是色彩還很清新協調,素雅中盡顯格調。
這般口味輕的菜品,落到盛桉的嘴裡,卻像是辣到了她一般。她只吃了幾口菜,就抬手就去夠一旁的幹白,以一副解辣的姿勢猛灌。
宴上的酒更多的是開胃用的,因為佐的餐口味輕,酒的味道偏甜,酒精的含量也不太高。
但再是如何低酒精,也不該是她這種喝法。
盛桉倒第三杯酒時,賀長澤伸出手來,蓋住了她的酒杯杯口。
盛桉的眼神自酒上移開,慢慢地抬起眼來,看向賀長澤。
可能是今日的陽光太好,也或許是廳裡的燈光太過耀眼,賀長澤隱約在她的眼角,看見了一點閃爍的淚意。
賀長澤心裡微震。
他做事鮮少後悔,可今日短短的時間內,卻已經自我懷疑兩次了。
他是不是不該帶她來?
賀長澤看著盛桉,伸出手來,去夠她手裡的酒瓶。
他用了一點力氣才將酒瓶拿到手。
盛桉還在看著他,眼裡卻沒什麼情緒。
賀長澤拿到了酒瓶,又取過盛桉的酒杯,往杯裡倒了一點淺淺的量。
淺黃色的液體在玻璃杯中輕輕地晃開,在大亮的光線下,有著一種清冽的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