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算是一種加分項?
盛桉聽著聽著,慢慢又變得安靜了。
等到賀長澤都講完了,她才嘆道:“難怪你喜歡。也是,跟日常司空見慣的瑣碎相比,這種總能遇見新風景,總能結識陌生人的生活,也許更讓人念念不忘。
“不是現世不夠安穩,而是未知的遠方有謎一樣的吸引力,讓人迷途不知返。”
賀長澤轉頭看了她一眼。
他有種奇怪的感覺,總感覺盛桉說的這些話,既是在說他,又彷彿是在透過他,說別的什麼人。
但不論說的是誰,這些話可不像是誇獎的意思。
賀長澤道:“的確有那種總在路上的人,他們會把玩戶外當成自己的主業。事實上,我以前也不是沒有幻想過以後就過那樣的生活——應該也挺有趣的。環球旅行,詩與遠方,野外與自然之類的。
“但我後來就確定了,我不是那樣的人。
“對我來說,玩戶外始終只是我的愛好,而不是我的事業。”
盛桉問他:“那麼是什麼阻止它成為你的事業?”
“以前可能是因為少了一個契機吧,至於以後……”賀長澤轉頭看盛桉,聲音裡有一種悠悠的從容,“旅途上的風景再美,擦肩而過的陌生人再有趣,到底不是我想要的。
“我對以後的生活有了另一種期待。與這種期待相比,所有關於‘詩與遠方’的幻想,哪怕再吸引人,都不過是鏡花水月。”
盛桉竟然從賀長澤短短這幾句話裡,聽到了一種很安穩的幸福感。彷彿是迷失在黑夜裡的人終於找到了他的燈塔,從此有了前進的方向似的。
對以後的生活的期待,竟然有這麼大的魔力嗎?它甚至不是真的,竟然也能給他這樣的幸福感?
盛桉忍不住追問:“所以到底是什麼期待?說來我聽聽?我也參考參考。”
賀長澤定定看了她半晌,直把她看得有點心裡發毛了,這才悠悠道:“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時機不合適。等你哪天決定從徐起舟這棵歪脖子樹上下來了,我再跟你說。否則沒有意義。”
盛桉一臉黑線:“喂!”
賀長澤側過身來面對盛桉,問她道:“我有點好奇,你現在覺得不太高興,是因為我吊了你的胃口,還是我說徐起舟是一棵歪脖子樹?”
他竟然一臉認真。
盛桉被噎住了。
賀長澤一副看明白了的樣子:“好吧,看來是我沒眼色了。我不應該在一個小迷妹面前說她的偶像不好。”
他的語氣裡竟然還帶著點遺憾和失望,彷彿是有點傷心。
盛桉悻悻然:“我明明什麼也沒說好不好。別說得我跟個腦殘粉似的。我雖然對他……但我也沒霸道到不許別人說他一句不好。
“還有!我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她說著,頓了下,不知怎麼的有點不自在,“賀總大恩大德,沒齒難忘!這總行了吧!”
賀長澤煞有介事:“這還差不多。不過,你既然都說了是‘大恩大德’了,這麼高的帽子,我不把恩惠落實得更到位一些,都有點寢食難安。
“這樣,你趴著躺一會兒。”
他說著,坐起了身。
天還未完全黑下來,帳篷裡的光線還算透亮。盛桉仰躺著,能清晰地看到賀長澤的身形。
他本來就高,帳篷的高度有限,這會兒他人在帳篷中心坐直後,腦袋直接就頂到了帳篷,他還不得不微微彎下了腰。
整個帳篷空間內,似乎一下子都被他整個人填滿了似的。
盛桉一臉莫名:“做什麼?”
賀長澤看了她一眼,微微挑了下眉。
盛桉沒看到他做了什麼,只感覺自己的右小腿隔著睡袋,被一股力道輕柔地捏住了。
有一點點痠麻,但最主要的是,太癢了!
盛桉沒忍住,嚶嚀出聲。
這聲音一出來,盛桉又立刻咬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