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沒怎麼感到意外,因為你確實就是這樣的人,我也確實沒看錯你。”
他竟然還不覺得生氣。
姜月清覺得他這個樣子刺眼極了,忍不住站起身來。
她道:“少在這裡說得自己對我多瞭解。一副對往事釋懷的樣子,還不是我一直不肯答應你傷了你的自尊嗎?所以你才在這裡高高在上地嘲諷我。
“這麼看來,你跟這世上的大多數男人,都沒有任何不同!”
賀長澤面帶微笑:“感謝你對我有這麼高的期待,事實上,我這人一貫有自知之明,我還真就認為自己不過是這世上大多數男人中的一員。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但不要緊,反正以後我也不過是無關緊要的老同學,你就當往事隨風,實在不必如此介懷。”
賀長澤說著,很有風度地微微欠身,“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順便一提,看在老同學的份上,這一次你跟盛桉瞎說,我就不計較了。但如果還有下一次,我就不得不採取一些手段維護自己的名譽了。我畢竟是有家庭要照顧的人,請你多擔待。”
“誰讓你走了?”姜月清第二次喊住了人。
她臉上的神色很平靜,眼神裡卻有一種刻骨的嘲諷,“少在那裡諷刺我自作多情。說我玩弄你的感情也好,說我拿你當炫耀的資本也罷,這一切,本就是你先給我的底氣!
“我有恃無恐,那是因為我知道你對我念念不忘!
“否則,你好好的當你的大教授,為什麼要回國創業?
“你要不要回憶回憶自己剛回國時是什麼心情?你若是真的往事隨風,你媽媽何必對我這麼如臨大敵,你又何必因為些許流言就跟盛桉協議結婚?你就不是個能委屈自己的人。
“我知道你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什麼樣的。你剛回國時,看我就是那種眼神!是你給的我底氣的!
“你不是往事隨風,你只是變心了而已!”
這樣的指責,賀長澤只覺得啼笑皆非。
所以故人還是隻存留於記憶中為好,強行重逢,只會讓彼此覺得對方面目全非。
賀長澤道:“我是真的很想保護自己的回憶的。”
所以再次見到姜月清,他才會那麼難以釋懷。
倘若有朝一日,你發現自己年少時曾經心動過的那個人,再也沒有了讓你怦然心動的能力。甚至於,她或者他身上那些曾經讓你十分著迷的東西,在現在的你看來不過爾爾。甚至於,還有些難看。
你會因此覺得高興嗎?
至少賀長澤不會。那隻會讓他覺得,過去的自己眼光實在不佳。
與其說他是個薄倖的人,不如說,他已經達成了跟自己的和解。
人都是一步步走向成熟的,沒有必要以現在的眼光和理解,去評價當年的自己的選擇。
就當當年的自己,也曾經是個傻小子吧?
賀長澤正是因為如此,才覺得心平氣和。
他已經能很客觀地看待姜月清的做派,因此完全不生氣。
姜月清卻覺得接受不了。
她質問賀長澤:“是因為盛桉是不是?”她頓了下,聲音有些發顫,“你愛上她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