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句話不是很簡單就能說出口的嗎?”曲鄔桐納悶。
她一向自我,認為自己只需要完成這個獨屬於曲鄔桐的人生onine遊戲的主線任務就足夠,其他支線與npc都一樣無關緊要。
梁靳深被她的話釘在原地,那一整頁的雜志內容飄過,他什麼都記不住。
“你太沒脾氣了。”
臺上的校領導念著高二期末考的單科狀元領獎名單,聽到自己的名字,曲鄔桐合起練習冊,小聲地嘟囔著。
脊背上冒出好多汗,貼住短袖校服,梁靳深將這一截與曲鄔桐的短短對話一筆一畫認真刻在心上。
她是他關於勇氣的啟蒙,心髒的震顫與說話時喉嚨的震顫同一頻率。
梁靳深無可救藥地愛上曲鄔桐。
至此,他開始嘗試駁斥那些讓他不舒服的言論,依舊溫和地笑著,只是說出口的話語分量很重。
漸漸地,校園中的討論越來越少,至少梁靳深再未當面聽見那些雜音。
他借了曲鄔桐的光,將自己形塑成讓自己舒服的模樣。
“那些獎學金,我從來沒用過的。”
任由曲鄔桐研究他的掌紋,梁靳深忍著癢開口。
“嗯?”她沒反應過來,一雙雨後青青的眼睛向上望著他。
“雅典娜助學金,我沒有用過。”他解釋,“盡管陳叔是好心,但是我和我父親都並不認為我們是需要被資助的狀況。”
“我父親和我商量,把那幾萬塊錢全部換成了金子,在陳沛沛升學宴上當成贈禮歸還給她了。”
“那她怎麼還討厭你!可惡!”曲鄔桐簇著眉,小聲唸叨。
一口氣將所有事情都坦白,梁靳深心髒鬆快多了,笑著回答:“她討不討厭我,我都不在意。”
“那你在意什麼?”
可疑地遲頓,梁靳深眼神遊移,被曲鄔桐一晃一晃的耳環勾住,誠實回答:“在意你。”
這下輪到曲鄔桐不說話了。
曖昧的沉默像交接球一般在兩人之間降落又傳遞,稍不留神就會被砸得頭暈目眩。
盡管如此,誰都不捨得撒手,也不捨得起身,離開這個夜晚。
“你怎麼黑眼圈那麼明顯?”
明明是老闆,卻總是與曲鄔桐一起踩著點打卡上班,孟近年心情頗好地與她搭話。
掩著唇打著哈欠,她蔫蔫地回答:“昨晚沒睡好。”
又折騰太晚了。
“對了,”孟近年想起什麼,沖她說:“我找了點關系打探了一下,你老公找issca並不是談合作。”
她順口反問,“那是談什麼?”
聳聳肩,他照著辦公室的玻璃牆,龜毛地整理著領帶,“這我就不知道了。總不會是去找issca做心理諮詢的吧。”
拐進各自的辦公室,曲鄔桐被他從“情投意合”的美好婚姻假象中喚醒。
坐在辦公桌前,從包中摸出保溫杯,裡面是早上樑靳深鮮榨的番茄汁,她小口抿著,沉思。
與陳沛沛有關的結被他冷不丁在昨夜解開,驟然的鬆弛差點讓曲鄔桐忘卻他們之間存在的細小卻讓人硌硬的結——比如“appe rhapsody”,再比如issca。
這顆榨汁的番茄好像有些太酸了,曲鄔桐唇齒都發苦。
<101nove.a幹嘛呢?
這個問題就像是卡在眼瞼內的隱形眼鏡,讓曲鄔桐無能為力的難受。
並不是說她對他有多強的掌控欲,只是,issca與她都是心理諮詢師,issca甚至與她們算得上競爭對手,曲鄔桐找不到梁靳深躲著她與issca私聯的合理理由。
下午,手機跳出梁靳深的訊息。
[梁靳深:晚上臨時需要加班,不能回家陪你吃飯了,你自己也要記得吃晚飯。]
[梁靳深:冰箱裡還有一點咖哩和鹵料,加熱一下就可以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