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聽到自己的名字,曲鄔桐下意識直起身,眼神茫然。
對於他的感謝與告白,完全措手不及,她雙手交握,右手無名指碰了碰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在人頭攢動中與聚光燈下的梁靳深對視。
他在發光。
可臺下的她也同樣閃亮。
愛情這一常見命題在中學時代是嚴格管控的違禁詞。
梁靳深一提及“愛人”,臺下學生群中就開始泛濫起隱秘的騷動。
挺直背,曲鄔桐臉紅,與臉上的腮紅無比自然地過渡銜接。
“一中是安排你來宣講動員的,不是安排你來秀恩愛的!”
晚宴一開始,老陳就舉著酒杯過來找他的這兩個得意門生,佯裝吹鬍子瞪眼地對梁靳深說道。
“情不自禁,沒辦法。”梁靳深回答。
曲鄔桐在一旁裝鵪鶉,不搭話,一個勁地夾著燴鴨胗吃。
“你都不知道,你在臺上提及鄔桐的名字的時候,我周圍的老師可都驚掉了下巴。”
得意揚揚,老陳為著自己提前知曉了兩人的婚姻關系而沾沾自喜。
“他們的記憶還停留在你們倆針尖對麥芒的古早狀態。”
撇嘴,曲鄔桐才不認為他們是針鋒相對,明明梁靳深只是她的手下敗將。
“老陳啊,我看你可得少喝點酒,別喝醉了回家又被師母追著打。”她毫不留情地打趣著他。
當初老陳醉酒被老婆追著摔青了臉的故事可在一中流傳了好幾屆。
瞪圓了眼睛,老陳叛逆地一口幹完了杯子裡的白酒,硬氣道:“今天可是一中大喜的日子!喝點酒怎麼了!再說了,你師母溫柔得很,怎麼會管我!”
只是他越說底氣明顯越不足。
梁靳深忍不住偷笑。
都稍微喝了些酒,沒有開車,兩人並肩散步回酒店。
記不清是一出校門就牽上了手,還是半途在哪一個街角握上的,反正曲鄔桐的手莫名其妙地就長在了他的口袋中,與他交換體溫。
“喂。”
她還是不習慣喊他的名字,下了床更是叫不出“老公”這類過分親暱的稱謂,總是這樣喊他。
“你今天最後那段發言是隨意發揮還是有備而來。”
酒精麻痺神經末梢,曲鄔桐微醺,腳步和聲音都軟綿綿。
“提前準備好的。”
梁靳深挑燈夜戰了幾晚才敲定的文字,權當提前積攢婚禮誓言的經驗了。
“你幹嘛要感謝我。”她碎碎念著,“我又對你不好。”
“你對我很好。”他糾正。
“你再這樣,我真的會誤以為你喜歡我的。”
酒意上湧,曲鄔桐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