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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
冬天, 從縣城到省城,十八歲出門遠行。
這是曲鄔桐人生中第一次長途出行。
獨自一人坐上動車,戴上耳機, 靠著車窗,望著冬季南方潮濕的風景飛逝,曲鄔桐眨眼, 用眼睛與記憶定格讀懂“長大成人”一詞的這個瞬間。
揹著書包,曲鄔桐拎著曲立與鄔梅上個春季遺落在家的行李袋,手指指節被冷空氣凍得僵硬, 一呼氣面前就籠起薄薄的霧。
將腦袋往圍巾裡縮了縮,她被這個新鮮的冬天襲擊。
驗票出站, 看著手機備忘錄中敲下的那一行集合地址,人潮擁擠中,曲鄔桐思考著是要坐公交還是奢侈一把打個車。
“曲鄔桐。”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很輕很輕的聲音, 差點被吹散在凜凜寒風中。
回頭, 曲鄔桐看見微微笑著的梁靳深。
與她一樣,他揹著書包, 提著龐大的裝滿了冬季臃腫衣物的袋子,黑色的長羽絨服及膝, 襯得他的臉愈發的白,也愈發的秀氣。
幾乎沒有見過他沒穿校服的模樣, 曲鄔桐愣了一霎,才又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運動鞋,等他走近。
“一起打車吧。”他喘出的氣凝成最微小的純淨煙花,她眼前綻放。
鬼迷心竅, 曲鄔桐輕輕點了點頭。
整個縣城,只有她與梁靳深兩人入圍奧數複賽,也難得地擁有了此次出發省城集訓的機會。
動員會上,數學老師與校領導們一起耳提面命,讓曲鄔桐與梁靳深一定要團結協作,共同為一中爭光。
敷衍地點頭,並不怎麼在意這些形式主義的話,曲鄔桐繼續盯著膝上攤開的滿滿當當的錯題本;腦袋裡計算著一中給的贊助費與她自己攢下來的生活費夠不夠應付這一週的集訓比賽花銷。
梁靳深倒是乖巧地應好。
省城比縣城靠北,光禿禿的樹木分割水洗過後泛白的天空,頗有一番寫意氛圍。
與梁靳深在路邊並肩站著,曲鄔桐將凍得僵硬的雙手攥成拳藏在口袋裡,行李袋靠在腳邊,與他一起等車。
“你返程也是坐動車嗎?”他很熱心地詢問。
點頭。
“我也是,你是哪一班車呢?”梁靳深語速是一如既往的緩和,輕聲追問,“如果方便的話,我們到時候可以一起回去。”
曲鄔桐對梁靳深過敏,對他的善意也接受無能,在此刻卻無法拒絕,低下頭,聲音悶在圍巾中:“週日下午一點半的。”
“我也是這一班車,我們到時候一起回去吧。”
他笑著回答,伸手招停一輛計程車,極其自然地幫她拿起行李。
“上車吧。”梁靳深為她開啟車門,靜靜站著一旁等她上車。
曲鄔桐有些別扭地道謝,低頭上車,聞見他身上濃鬱的熱烘烘的肥皂氣息。
“是學生嗎?”計程車司機看兩人兩張還沒脫去學生稚氣的臉被凍得發白,默默調高了車內的暖氣,熱情搭話。
後座上挨著曲鄔桐坐著的梁靳深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