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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下班，接林之澄出院，曲鄔桐順路在某家花店前停下，副駕駛座位上多了一束百合。
整個車廂都彌漫著幽靜的花香，連著夏日的燥熱也被驅散。
閑不住的林之澄自己提前辦好了出院手續，早早就在醫院門口等，躲在樹蔭下，雙手捧著手機，聚精會神地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連曲鄔桐開車在她跟前停下都沒有發現。
降下車窗，曲鄔桐單手搭在車窗邊緣，撐著下巴，“快上車？”
回神，林之澄放下手機，“你來啦！”
上車，濃烈花香與純白花束一同擠佔嗅覺與視覺，美滋滋地捧起那一束百合花，林之澄與花自拍數十張後又繼續橫過手機，全神貫注地雙手操作著。
“你玩什麼遊戲呢？”曲鄔桐單手打著方向盤，拐彎，瞥了一眼她的螢幕，好奇地問，“這麼認真。”
“在玩你老公開發的遊戲。”或許是遇到什麼困難關卡，林之澄皺了一張臉，手指反複地點選著螢幕，專注程度堪比高考複習。
“你別說，‘appe rhapsody’真的挺好玩的。”
她為遊戲白痴曲鄔桐認真介紹，“希臘神話和賽博朋克這兩個毫不相幹的元素融合得很好，甚至很有趣；油畫質感與畫素結合的遊戲畫風也很討喜；作為一個文字冒險遊戲兼顧了有趣和有內容，確實用心了。”
曲鄔桐聽得一頭霧水，疑惑追問，“真的這麼好玩？”
“嗯！”林之澄猛點頭，眼睛還是牢牢黏在遊戲畫面上，“‘appe rhapsody’的註冊使用者都破2000萬了，你老公不知道都賺了多少了，你最近可得多買點包，別手軟。”
無奈搖頭，曲鄔桐在紅燈路口停下，溫馨提醒：“你等下車再繼續玩吧，車上容易暈車。”
終於透過這個關卡，林之澄心滿意足地按滅手機，都上車那麼久了，才緩過神來提問：“你載我去哪呢？”
“我家啊。”曲鄔桐回答得理所當然。
“那我們吃什麼？”林之澄才不相信她的廚藝，謹慎地確認著。
“梁靳深備好的菜。”曲鄔桐回答。
噘嘴，林之澄佯裝不滿地嗔怪：“合著你是來載我去清空冰箱的！”
曲鄔桐並不反駁，只是回答：“梁靳深做飯很好吃的。”
十分熟練地連線車內藍芽，林之澄哼哼幾聲，播放起《普通羅曼史》這檔播客來支援自己的事業。
“對了，”林之澄跟著曲鄔桐走進電梯，“你和梁靳深什麼時候辦婚禮呢？”
伸手按電梯樓層按鈕，曲鄔桐沉默，下意識迴避，“我不是很想辦婚禮。”
“幹嘛不辦！我可等著當你的伴娘呢！”林之澄嚷嚷。
電梯門開啟，曲鄔桐解鎖指紋鎖，帶她換鞋進屋，耐心解釋：“我感覺沒什麼辦的必要。”
“我的朋友一隻手數得過來，梁靳深也是。”
“更沒有什麼親戚，”曲鄔桐語氣平靜，情緒沒有任何起伏，垂眸調著中央空調的溫度，“他父母都離世了，我也斷親那麼多年了。”
“如果我們真心相愛，那或許婚禮還有慶祝與紀唸的必要。”
“可你也很清楚的，我與梁靳深之間不是婚後童話，也不是什麼言情小說。”
“我與他，只是結了婚的關系。”
林之澄不說話了，作為密友，她知曉曲鄔桐這些如氫氣球一般輕飄飄的言語坍縮後會是多麼難堪的眼淚，只扯著僵硬的笑岔開話題。
“我們晚上吃什麼呢？”
深深呼氣，曲鄔桐塌下肩膀，恢複成鬆弛模樣，開啟冰箱，為她一點一點介紹梁靳深備好的食材。
“梁靳深還算不錯嘛。”林之澄對他略有改觀，語氣酸溜溜的，揮了揮自己毫無任何威懾力的花拳，故作兇狠，“他如果敢對你有一點不好，我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曲鄔桐被她逗笑，彎腰拿出冷藏層中的咖哩，難得地為梁靳深說好話：“其實他人挺好的。”
